“菱儿,这,就是我需要告诫你的。”
王氏敛了脸上的笑意,神情一肃,道:“即便我很看不上钱氏那种瞒着自家嫡姐,与亲姐夫私下往来,并互生情意的举动,但,单由将军府一众人一直被瞒在鼓里这一点,就可知,钱氏确实很有心机手腕。”
“可,连钱氏这样有勇有谋,知晓什么时候该做出什么样决断的人,都能被胡姨娘这么个上不了台面的姨娘瞒过去,私下里与大老爷来往了不知多少次,才终于怀上了杜萍这个姑娘,并在生下杜萍之后,依然没有断了和大老爷的来往,却从未令钱氏生疑过。”
“由此可知,这世间,永远不能仗着自己手握管家权,手握府内所有下人的生杀大权,就能令这些下人当自己的耳目,将府里所有的事情尽皆汇报与自己。”
“更不能自诩聪明,觉得身旁其它的人都是些‘跳梁小丑’。只因,这世间,聪明人犯起糊涂来,更容易落入旁人那无意间设下的粗糙陷阱里,不仅赔上了自己一生的荣华幸福,还难免枉送一家人的性命。”
“娘,我明白,我会时刻谨记‘日省三身’。”杜芷菱点点头,总算是问出了自己心里的疑惑:“只是,娘,你特意提及胡姨娘,可是说,那杜萍会与我争抢武候王世子侧妃的婚事?”
王氏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可……”虽,因为方才王氏那番话而有所动摇,但,让杜芷菱相信杜萍这么个“候府透明人”,会置老夫人这位候府老封君定下的种种规矩不顾,公然抢夺武候王世子侧妃这桩婚事,却依然不太可能。
只是,眼见王氏正用一种失望和叹息的目光看着自己,杜芷菱心里一慌,那早就准备好的话语,却怎么也没办法顺利地讲出来。
万般无奈之下,杜芷菱只能微微垂眸,避开王氏那过于锐利的眼神,欺欺艾艾地说道:“四姐不会同意的。”
“你傻呀?!”王氏忍不住伸手,重重地戳了下杜芷菱的额头,那力道之大,只将未作提防的杜芷菱也戳得身体往后仰了仰,“我且问你,杜芷萱与杜萍,可有仇,可有怨?”
杜芷菱抿了抿唇,下意识地摇头。
“既如此,那么,杜芷萱为何不帮着一父同胞的庶妹,反要帮你这个隔房的堂妹?”王氏冷笑一声,“你别用‘平日里,她俩不太亲近’之类的话语来解释。无论如何,她们都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亲姐妹,有什么好处,又岂不会想着自家人?!”
这话,杜芷菱虽也知晓,却并不愿意相信杜芷萱会是一个单纯看重血缘亲情的姑娘,否则,就不会毫不犹豫地坑了钱诗雅一次又一次!
“娘,你可别忘记了,若非将军府的钱姑娘横插一杠,四姐根本就不可能解除婚约。如此一来,那将以世子妃的身份,堂堂正正,十里红妆嫁入武候王府的将会是四姐,而并不是将军府的钱姑娘!”
“这些年来,四姐早就将钱姑娘当成了自己的嫡亲姐妹般信重和依赖,只怕我们候府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敌钱姑娘一人在四姐心里的地位。如今,乍得到钱姑娘明面上偏帮自己,暗地里却勾引武候王世子的消息,即便四姐再如何地天真单蠢,却也不可能像往常那样将钱姑娘当成自己的嫡亲姐妹来看待。”
“而,既然,四姐与武候王世子解除婚约时,提出来的藉口是‘成全武候王世子与心上人’,那么,就可知,四姐早就撞破了武候王世子与钱姑娘私会的情景,所以,才会使出这样一招‘以退为进’之计,从最初的恶名源头处来洗白自己!”
“事实上,四姐确实获得了成功。”每每提及此事,即便自诩颇具心机手腕,更兼之聪慧机敏,却在王氏的教导下信奉“低调做人”的杜芷菱,都不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