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一字一顿地说道,眼见钱诗雅脸上的怔然和迷茫不安等神情慢慢地褪去,心里一松,继续补充道:“怨不得,向来不满这桩婚事的武候王妃,竟会突然同意聘下小姐为世子妃,并频繁地遣人送礼物到将军府,造成一种武候王府很重视小姐的假相,原来如此!”
这种于关键处釜底抽薪,狠狠地打脸的行为,不得不说,若行事人换成了钱诗雅,那么,王嬷嬷定会拍掌欢庆!
“只是,以世子待小姐的一片痴情,无论如何,都应该提前遣人送讯告知小姐此事,让小姐有所准备。”
而,这所谓的准备,不仅仅有心理上的准备——比如说,提前使计弄死这个胆敢横插在武候王世子与钱诗雅这桩爱情中的第三者,未能成功后,就只能在钱诗雅嫁入武候王府后,使计拿捏算计摁死这个第三者。
还有身体上的准备——这人被武候王妃护着,而武候王世子又被算计着,与这人滚了床单,成就好事,令武候王世子一直为钱诗雅苦守的清白之身的情谊荡然无存。
“除非,武候王妃使出了那样的手段……”
说到这儿时,哪怕透过勇诚候府一众人待杜芷萱的姿态,轻易地就窥知到勇诚候府一众人不顾及血脉亲情,对旁人狠,对自己人更狠的算计人心机谋略的王嬷嬷,也都有些不寒而悚,那到喉的话,却怎么也没办法顺利地说出来了。
“除非什么?”钱诗雅愣愣地问道,褪去茫然绝望等情绪的眼底,突兀地浮现一缕微弱的火光。
王嬷嬷迟疑片刻,最终,还是本着“长痛不如短痛”的想法,提醒道:“武候王妃使人给世子喂了药,令世子只能卧床休养,并派遣护卫将世子居住的院子围了起来,不许任何人出入。”
“不可能!”钱诗雅想也不想地反驳道,脸上满满的惊惶和恐惧,就连原本放在身侧的双手,也紧紧地攀住了王嬷嬷的手臂,修剪整齐的指甲也因为用力而深深地陷入王嬷嬷的胳膊里。
得亏冬日里,即便是在烧着热炭的屋内,却也穿了两件以上的厚重衣物,即便钱诗雅下意识地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却也只穿透衣物,在皮肤上面留下或深或浅的痕迹,虽略痛,但王嬷嬷却依然能忍受。
否则,换了衣衫轻薄的夏季,只怕王嬷嬷这只胳膊就会废了。
”虎毒不食子,既然,当初,武候王妃能作出成全我与世子的决定,就绝不可能为了给我添堵,而置母子情意不顾,使出这样狠毒的手段!”
话虽如此,但,不论是钱诗雅,抑或是王嬷嬷都明白,这世间,一切皆有可能。
不管怎么说,武候王妃都是一个颇有魄力的女人,不然,岂敢在生下武候王世子时,得知自己生产时身体受伤过重,将不能再有孕的消息后,就毫不犹豫地给武候王爷下了绝育药,并在武候王爷想要扶真爱上位时,又狠戾地弄死了武候王爷,并依靠自己一人之力将武候王世子抚养长大,还教育成为世人皆知的“文武双全,风度翩翩,温和儒雅”,引来无数世家贵女心生倾慕之意的贵公子呢?!
而,这样的武候王妃,能因着那满腔的母爱,而容忍武候王世子用自己的生命威胁她一次,两次,却绝不可能任由武候王世子拿捏住这个软肋,次次威胁!
“奶娘,我错了。”钱诗雅眨了眨眼,串串晶莹的泪水滑落,声音里有着无尽的悲怆和哀凄,“若,我能早早就遣人留意武候王妃的举动,只怕,就不会出现今日这一遭了。”
自重生以来,一路顺风顺水的钱诗雅,终于面临了和前世不一样轨迹的第二人——武候王妃。
至于那第一人?当然是杜芷萱啦!
“倘若,我能不要那么自满,骄傲,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