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雪面上闪过一抹失望,看在玉翘眼里,反把心放下。如此说来,哥哥对迎雪并无半点绮意,这倒是件好事。那前世她与哥哥的丑事却是如何酿成?玉翘这些日子,已把那晚的情境仔仔细细琢磨了个遍,如今明了哥哥的态度,这事总算是理出些头绪来。素日只以为迎雪飞扬跋扈些,骨子里还是个忠心护主的。谁又能想到,她为了富贵前程,已在汲汲算计着自个主子了。
迎雪抬眼正瞅到玉翘眸子如墨般冷凝地盯着自已。心中陡然瑟缩,额上竟泌出一层薄汗来,勉力强笑道:“小姐为何如此看奴婢?”
玉翘复又拿起书案上那锦盒翻来覆去把玩,似随意般吐出话来:“迎雪,你与我同岁,也是许人家的时候了,这府里可有瞧上中意的,我可以帮你做主......。”
话音这厢未落,那迎雪已变了脸色,急步至她面前,便双膝点地,重重跪了下来,话音带着尾颤:“迎雪这辈子是打定主意跟着小姐的,如小姐嫌弃迎雪愚笨,奴婢宁愿一死,也不许配人家。”
往昔的那个玉翘,感动还余心间,第二日夜间,这迎雪即被发现与哥哥同塌一床,做下了糊涂事,那日楚钰面无表情,不言不语,似认了般。
“真笨!”玉翘淡淡的冒了一句,对上迎雪困惑的眼,“起来吧!没有说你,你下去歇着吧!”
她说的是真心话,那笨的人,是自已,和那太过心善的哥哥。
迎雪谢过立起,转身之际,脸上多了丝不易察觉的狠戾,如何谋个前途似锦,她已盘算千遍万遍,绝不能轻言放弃。
“她怎么了?脸色难看的紧。”采芙恰端着盘点心与迎雪擦身而过,愣怔了一下,有些莫名。
“不要管她。”玉翘伸长颈瞅了瞅盘内,桂花糕、鸳鸯饼、梅茶冻,还拼着几色卤味,皆是祥福食铺招牌特色之物。
不由口舌生出几分香津来,忙夹了梅茶冻放入嘴里细细糯糯地咬着,果是记忆里那个味道,清甜四溢在唇间流走。便展了笑颜,望着采芙问:“谁个这么有心,晓我爱这口?”
“小姐往日里不是说已把这些吃腻了么?如今却见人就叨念,这府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呢!只现是年节,祥福铺子里人手捉襟见肘,每日限着量做,还是楚芸晨起了大早,冒着雪,去排队买来的。”采芙絮絮叨叨个没完,玉翘斜睨她,自是晓得如何让她闭嘴,“楚芸这般辛苦,瞧把我们采芙心疼的。等你及笄了,我就速速把你许了他,再生个大胖小子可好?”
“小姐......!”采芙果真闭了嘴,却也羞臊的脸上,红霞腾得飞起。
这边主仆正俏语打趣,气氛融洽一片时,那边周振威骑着高头大马,威风凛凛的踏着厚厚积雪往自个府邸方向而去,如若往日,他必会策马驰骋,扬蹄急奔,而今日却无甚心思,满脑都装着那美得,好似鲜花般娇艳欲滴的楚家二姑娘,想来更是失魂落魄的只是勒着马缰,慢慢行前。
离得很远,已能隐隐看到自家门前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有小厮探过路,提前通报了他的行踪,祖母拄着拐杖,由几个伯母左右搀扶,亲自迎在府门前,候着他来。
重整精神,利落的翻身下马,周振威上前跪拜已许久未见的祖母冯老太君。
说起来周家也算是武将世家,最风光的要算周振威父母亲这辈,双双颇通将略,父亲被封为三品平北大将军,携母亲常年戍边御侵、保卫疆域,只是可惜在周振威六岁那年,一次抗胡大役中,不幸父亲战殁沙场,母亲随即下落不明。
周振威幼年长在老太君膝下,自然感情较之他人,要深厚百倍。即便如此,他志学之年依旧被她送至军营饱经磨砺,经久岁月淬练下来,仰仗其胆识过人纵横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