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方才顿悟。
她宜喜宜嗔瞅着懵懂无辜的哥哥,他岂能知晓,就这样糊涂的一个错身,却消了自己前途孽障,解了楚家满门风雨。
可周振威,想起他,玉翘就没来由的,心突突跳的慌张。
探春宴上,玉翘看得分明,新阳公主提起他来,面容盈盈,看着他时,春水似溢,那嘴里说出的话儿更是语焉不详。
如是往日,她必顺其自然,静观其成。而今,那威猛汉子低沉若蜜的情话,犹在耳畔轻咛,随意想起都是一阵魂摄骨酥,这女儿心终是陷得彻底了。
绿儿此时托着一白瓷碟儿进来放在案上,里撂着榆钱玉米糕,蒸得滚滚的,水烟直冒,香味儿乱窜。
玉翘强打精神,把那心思勉力放下,朝楚钰笑道:“这是刘婶院里榆树上捋的钱串儿,混了玉米面做的热糕,味道着实不错,哥哥可尝尝鲜。”
楚钰打量着,只觉色泽好看,馋涎由生,即把糕拿了一块,到底刚蒸出来的,他忙不迭的左右手掂来掂去,趁乱咬了一口,含在嘴里嘶嘶的喊烫。
瞧着他欲爱又恨的模样,玉翘并绿儿皆一边咬牙,一边抿着唇笑。
碧秀掀帘进来,瞧着他们逗趣,急忙上前禀道:“芸哥在廊前候着呢,说是老爷来唤钰少爷去书房一趟。”
“可有问楚芸是所为何事?”玉翘瞧着哥哥瞬间跟霜打的茄子般,便替他问着。
“芸哥未曾多说,只讲是好事儿。”
听碧秀如此说来,楚钰这才缓了脸色,也顾不着那糕烫嘴,龇牙咧嘴的忙忙吞进肚里,边用手抹了下嘴,边急匆匆朝外而去!
玉翘看了看碧秀,依旧蹙眉颦眼,神情郁郁,倒也不问她,只吩咐绿儿将糕放进食盒,拎着随自已去张氏房里。
顺着园子羊肠小径慢步而行,旁有簇山茶开得娇艳,玉翘瞅着喜欢,便挑了朵最鲜的撷下来,簪在鬓上。
却不经眼的,正见着那只紫水鸡扇着翅,半跌半撞的扑来,还没恍过神,又见着采芙与春紫气喘吁吁的一前一后追了过来,见到玉翘立在那里,采芙忙停了步,流着汗问:“小姐这是去哪里呀?”
玉翘未回,只道:“你这个淘气的,把那只紫水鸡的翅膀当真剪了么?”
采芙点点头,却丧气的很:“剪了它的翅膀又怎地,虽飞不上天,倒是入得了地,满园子疯跑,捉都捉不住的。”
玉翘忍不住弯了唇,取笑着她:“可怜见的,你今就打算和这只紫水鸡死磕了么,就不晓得多喊些人帮着来捉?”
春紫插嘴进来,怨气冲天道:“哪里喊得到人来!都忙着呢。”
“忙着?”玉翘听了,倒愈发稀奇起来:“这园子里,丫头小厮并嬷嬷也有百十号口,连追只鸡的空闲功夫都没有么?”
春紫四下瞅瞅无人,才凑近玉翘低声禀道:“小姐不知,近夫人怀着喜,精神倦怠了些,对下面人着实宽松的多。芳姨娘这些日子领着头,带着嬷嬷们聚在一处玩‘抓番摊’或‘斗牌九’,不分日夜场合的。底下人瞧着了也仿效着,时不时三四个凑起玩几局。以前日里头要个什么东西,婆子丫头手脚都麻利的,现倒好,催个几遍总是拖延耽搁着。这不,方才昭华亭那里聚了好些人呢,我与采芙叫着一起来抓这要命的鸡,都没人肯应声呢!”
玉翘沉吟片刻,嘱咐绿儿先带着食盒自去张氏那等着,又叫上春紫一起朝昭华亭而去,采芙此时也没了捉那只紫水鸡的兴致,只忙忙的随着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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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