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振威挂念祖母,急往她正房而去。过园子时,见一丫鬟在前面慢走,近跟前才瞄到她手捧着托盘,上摆一浅茄皮紫釉调羹,一只同色暗龙纹碗,里盛着燕窝粥,突突冒着热气。
他思忖了一下,方凝着脸开口问:“这可是给老祖宗送去的?”
瑞珠听得声音,抬眼一溜,见是周振威。心中纳罕,这四爷素日不爱搭理人的,今怎主动来与自个说活?不由脸儿起了晕,慌慌忙道:“老太太近日里气血不顺,带些咳喘,喉中时有痰塞,大夫人便吩咐,让炖了这燕窝来给老太太调补身子。”
“你把这燕窝粥与我。我端了去。”他沉声道,已上前硬接过,拿在手里。
“四爷慢着,这很烫呢!还是让瑞珠来吧!”瑞珠声音愈发娇甜,眼看托盘被周振威夺了去,她心怦怦跳着,挨凑近他身边。
周振威睨她一眼,微蹙眉,也不叱喝,随即健步如飞,瞬间就将她抛在后面。
瑞珠无趣的停了步,怔怔看那威武挺拔的身影远去,四爷虽表面看来冷如覆冰,但她晓得,那夜,他也如熊熊烈火般,滚烫烫的能把人烧着了!
周振威自然不晓瑞珠这些心思。过了月拱门,廊前正有三两个丫头凑头说着话,其中一个黄衫白裙的眼尖瞅他过来,忙笑着迎上来边打起湘帘,边朝房里回着话:“四爷来了!”
周振威径自进去,只见祖母榻上坐着,面前桌上摆着茶水及香糖菓子。竹兰在旁打扇伺候,二夫人紧挨桌边站着,正微倾身笑着说话,听到门边动静,逐瞧过来,看清来人,惊讶道:“今振威这点怎么来了?”
“听说祖母身体欠安,特来问候!”他回着话,又看向老太君,脸上现了关切之意,问:“祖母这些日子可有看过大夫?”
老太君径自扭过头去,一言不吭声,也不看他,脸色不霁。
二夫人觉出气氛僵滞,她也不是个多事的人,就忙寻了一理由,把竹兰也拉上出门避了去。
屋内无了闲杂人等,周振威这才上前挨老太君坐了,方才摆桌上的燕窝粥复又一手端着,一手拿着调羹,一口一口喂她吃下。
老太君嘴里吃着,看他虽粗手笨脚的,却是诚意可表,逐叹了口气,神态虽和缓下来,却闷闷道:“这些日子你也不沾家,事非却不见少,流言蜚语我这个听两句,那个听三句,一会这个说你看中了楚太傅家二姑娘,可那是个不能生养的;一会那个说皇帝要将新阳公主下嫁与你,你不肯;刚又听说你在查什么王皇后遗案,查不出还得尚公主!可怜我这把老骨头,这心七上八下的,日夜为你担着惊,受着怕......”说着便想起早逝的儿子媳妇,一阵心灰,逐拿起绢帕拭泪。
周振威愧疚难当,放下手中瓷碗,起身跪至老太君榻前,将事情来龙去脉讲了个清楚明白。
沉默有半晌,老太君道:“尚公主莫说你不愿,我也不想。只听说楚太傅清高孤傲,未曾瞧得上谁过,那二姑娘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我这终日呆在家中的老婆子都晓得那是个才德品貌一等一的女孩,想必更是个心气极高的。不说高攀不上的话儿,她是否看得上你,瞧得上我们这种人家?”
周振威朗朗回道:“祖母应该相信孙儿眼光才是,玉翘姑娘除祖母方才说的好外,却是个心肠最柔善,脾性最温和,最最知疼知暖的。她也无甚门第贵低偏见,对孙儿极好。祖母没见过她,见一眼定会喜欢!”
他想想又将革带上的玉佩掀起,道:“这玉佩绦子是玉翘赠的,人人都夸精致!前些日子带回的榆钱玉米糕,祖母不是喜欢的连吃两块么?那是玉翘亲手做的!还有......!”
老太君哪见过孙儿这般夸过一个姑娘!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