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翘突然睁开了眼。
昨夜秋雨,一带清风入内堂,抚得她发丝微颤,颊上陡起薄凉。星眸慵展着,见周振威穿着官袍坐在榻沿边,若有所思的正看着她,不吭声。
玉翘缱绻的倚进他的怀里,轻轻嗅了嗅,他的襟袖只觉香浓,竟是桂花馥馥。
“准备去府衙么?”懒得柔媚:“祖母那里可请安了?”
“嗯!”周振威应了声,才有些担忧的看向她的眼:“又做恶梦了?瞧你这满额的汗。”还有那叫李郎的,怎如鬼魅般将她惊吓。
玉翘胡乱点了点头,将自已的发缠绕上他的指头,一圈一圈,终弯唇笑了:“祖母可有问我,怎未同你一道来请安。”
周振威摇头道:“祖母仅问二堂哥调任晏京的事,让我去寻平王求个人情。”
“你定是说上有大和国朝律法,又有平王把持,你仅是三品官职,如若插手,必引小人生事,倒时只怕自已也脱不了干系。”玉翘睨他:“我说的可对?”
周振威看她裹着凉被,仅露着软玉搓肩,夜里被自已啜的红痕深浅印着。不由心念一动,俯身亲了亲那小嘴儿,笑道:“我的娘子心较比干还多一窍,是为夫来说,福还是祸呢?”
玉翘推了推他,自个坐直了身子,用手边理着鬓发,边说:“昨楚府传来信,母亲诞下麟儿,今楚芸会来接我回去,申时你来楚府接我一道回转可好?”
周振威颇有些为难,终起歉然之色:“今日是先皇禅让、太子登基大典。文武百官皆需参拜。从告祀天地始,行城南郊即帝成礼,后去太庙追尊先祖等,再祭告社稷,最后还需去奉天殿上表朝贺。这样来回,申时只怕无法抽身。”他想想道:“申时我让府里备车去接你。”
“那倒无谓,你莫管我,我让楚芸送我回来便是。”玉翘抿着唇摇头看他:“昨你急匆匆的去府衙,可是张尚书收贿受贿一案有眉目了?”
周振威凑她耳边轻道:“证据确凿,太子刚即位,欲大赦三日,重阳节后必有动静,新帝也想借此案竖皇威,只怕张尚书府邸满门查抄已成定局。”
满门查抄!玉翘如今听到这个字眼,触着心中隐痛,苍白了脸,身子瑟缩的挨涯进他的胸膛,心乱如麻道:“真到了查抄那日,你也会去么?”
“小胆子!”周振威紧紧抱抱她,避而不答,只哑着声笑:“即然怕,为何还追问的勤?还是不知为好。”
玉翘默了默,低低说:“你如去了,莫让手下番役凌.辱女眷,欺负弱小,她们也委实可怜......!”
“你今怎么了?”周振威见她情绪萎靡,一副惊惧堪怜的模样,起了心疼之意:“我不是猖狂暴虐之人,做事自有分寸,娘子放心便是。”
正说着话儿,却见锦帘子掀起,碧秀站门边禀道:“楚芸来接的马车已在二门外候着,只等小姐去呢。”
玉翘愣了愣,自言自语道:“现什么时辰了?他也来的太早了些!”
早?太阳都要上正午头了,还早?
没人接话,碧秀是姑爷在,不敢接话,周振威是怕她羞,宠着只笑,站起身边走边道:“我得去了,你如身子还累着,再歇会未尝不可。”
话里有话!玉翘咬着牙,睨他背影出了门,脸止不住红了红,这日后主动投怀送抱切记深思熟虑,那般沉稳十足的夫君,却是经不起一丝儿撩拨的,昨狂得要把人吃了般。
......
马车在街市边道,不紧不慢的行着。因是新皇登基的日子,往城南郊一路皆有官兵及宫中侍卫把持,方便卤薄仪仗威严导从而行。两侧商家闭门罢市,看热闹的小民也不敢放肆,多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