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水般的淌,没了那些闹心的事,日子过得愈发顺逐起来,转眼便至立冬。
天黑的早,周振威掀帘进了屋内,难得小娘子热乎柔软的身子未靠过来,任由碧秀伺候着解了石青色银丝暗纹披风,眸子扫一眼端坐书案前蹙眉苦脸的那人儿,忍不住笑意爬上唇角,低着声问:“她在书案前坐多久了?”
碧秀将衣搭在肘处,忙回话道:“约莫有一个时辰了!”
周振威颌首,一个时辰,够长。
想必也正是小娘子耐心尽失,焦燥若狂时,会看眼色的自然不会凑上去自找没趣。
他转身径自坐到另一边太师椅上,之前和同僚应酬,推杯换盏间,多吃了几口酒,便拿过小几上的茶壶,倒了一盖碗茶,慢慢啜饮,以解醉意。
还没吃两口,鼻息间传来幽香弥漫,娇身儿已缩成玉团般坐在了他腿上,酥臂绕颈,微凉的颊腮贴上他的耳鬓边,一声不吭的生气。
“又遇到难处了?”周振威肩背朝后,懒懒靠贴上椅背,一手便揽过娘子小细腰肢儿,低沉沉笑道:“莫气了,说给我听听。”
就不说!玉翘闷闷的。方他进房时,她巴巴的等他来问,结果,他却不来,现下,她反倒不想说了!忒伤自尊。
成婚要一年了,周振威早把小娘子的心思懂得透透的。
叹口气,狠狠将那噘着的小红嘴儿亲一口,看她小心眼的挣扎欲起身,搂紧了道:“是为着冬藏蔬菜的事烦么?”
玉翘一怔,看夫君的眼,他怎么知道?
周振威笑道:“回来时先去给祖母请了安,遇到了大伯母,听她说起自个近日染上伤寒,把冬藏蔬菜这事指给你来办,我心里就咯噔一下,想着小娘子又要伤脑筋了。”他顿了顿,忍不住调笑她:“小翘儿琴棋书画在晏京女子中一顶一的,确是名不虚传,想来也就如此。”
“这是何意?”玉翘不解看他。
“也就琴棋书画了,掌事管家却实不敢看。”周振威攥住她的指尖,以防她捶自已又手痛:“真全都交了你,这周府败光指日可待。”
听了这话,玉翘又惭又怒,默了默道:“我明白了,你这是嫌弃我。今去应酬,可是哪个大人,又要把貌美能干的姐姐妹妹许给你做妾?你要是喜欢随意就是,我不拦着。”
她噙着嘴角,似笑非笑,冷俏俏的盯着他:“想来也不错,又能管家,还能帮你生一堆娃,我落得个轻松自在,何乐而不为?”
话虽这么说,心里突然不是滋味,想着周振威去与别的女子唇齿交融,紧搂爱抚甚或做着夜里与自个那些羞人的事.......。她总是受不了的,如若当真会有此日,她必离他远走,一辈子不见。
讨厌!玉翘俯下头,在他手背上,咬一个鲜活活的牙印。
心口不一的醋娘子!周振威咧着唇,止不住心头的愉悦,就喜欢看她这副气哼哼的模样,却又舍不得她恼太久。想了想问:“可是祖母又催着你生娃的事了?”
玉翘扭头,有些失落,也有些无奈,整个周府无人不晓,四房里四爷与四奶奶年纪轻又感情深,如一对干柴烈火般,那夜里或白日里,动静也属最热闹。伯母们只道她不能生养子嗣,虽觉遗憾,倒无什么怪话。只是老太君是晓得她底细的,时不时便要念叨催促。
周振威瞧她面露戚戚,温柔着声哄道:“你才十六这般年纪,身子骨柔弱,我倒希望再过个两年,你这身子更熟透些,再养娃不迟!”
见玉翘不置可否的神态,他想想又道:“还记得上次你中媚药后,夏侯寅差人送来的那颗用金铂纸裹的丸药么?”见她点头,继续道:“我在碎花城戍守时,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