挑,看向那“季梁谏追楚师”六字。
他就这般盯了半响,忽的长长的叹一口气,放下卷子,盘膝而坐,闭上眼睛。
金魄慢慢的离体,飘然而出。
重生到现在也已经快有一年,此刻的他,金魄已是更为坚韧,离下一步“火魂”仅有半步之遥。他让自己的金魄穿墙而过,经过了几间考棚,然后,便看到了百子晋。
这一路上,虽然从几名秀才身边穿过,但自然无人能够发现他。
他居高临下的看去,只见,此刻的百子晋,正打开试卷,目瞪口呆的看着“季梁谏追楚师”这几个字,额生冷汗,目眦欲裂。忽的,百子晋一口血喷出,血水喷在卷子上,他颓然的放下卷子,爬到了门边,使劲拽着门边的小铃,就这般,拽了许久,本场考监慢慢的踱到外头。
百子晋站起,隔着木栏,拱手弯腰,低声细语。
那考监沉默了一下,低声说了几句,百子晋回身拿来题卷,捧在考监面前。考监拿过题卷,看了看题目,又看了看百子晋的文碟,沉默了一阵,带着它们到外头,与担任本场考官的太守与翰林商议去了,过了一会儿,又回来,向百子晋说了什么。
一个时辰后,衙役前来打开了考棚……
***
外头的天色,已经开始亮了。
阵雨却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天色灰蒙蒙的一片,斜川江裹着黄泥穿过铜城,滚滚而下,整个省城一片安静。
宁小梦站在酒楼的窗户边,看着外头的大雨,隆学院的大门,就在这个时候打开了一条缝,一个人被推了出来,摔在了雨中。
原本要到午时才会打开的考场大门,辰时方过,就有人从里头出来,自是惹得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只见,被推出来的是一个青衫的少年,少年在雨中踉跄了几步,抬起头来,对着苍天发出无力的呼喊。
宁小梦呆了一呆,拿起油伞,腾腾腾的跑下楼,打开伞往雨中冲去,冲到那少年身边,将他遮住:“百公子?”
与哥哥一同进入考场的百子晋,明明连午时都还没到就出来了,让她颇为惊讶。
百子晋苦涩的对她拱了拱手,什么话也没有说,失魂落魄的往远处而去。
宁小梦怔了一怔,终是不放心他,追了上去,为他撑伞。
光禄大夫府,光禄大夫郑安,正与皇甫氏在府中说话,没过多久,管家前来报道:“大人,百公子回来了。”
郑安一个错愕:“此刻还未到午时,他如何便能从考场出来?”
皇甫氏道:“老爷,我看他怕是根本就没有进去。老爷你想,我们的祥儿好歹是个增生,尚且觉得自己希望不大,要再准备个三年,他区区一个附生之末,怕是还未进场就已经胆怯了吧?”
郑安摇头道:“唉,亏我还对他抱了那么一丝希望。”
皇甫氏道:“那是老爷你心好,收留了他祖孙半年,供他们吃供他们住,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他自己不争气,也怪不得老爷你。”
郑安笑道:“说的也是。”
百子晋来到后园,进入旧屋,冯老夫人在木床上艰难坐起:“晋儿,你怎的就回来了?”
百子晋蓦地拜倒:“孙儿对不起奶奶,孙儿让奶奶失望了。”伏地痛哭。
宁小梦拿着伞追在门边,怔怔的看着他们。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然而看着此刻无助的孙儿,冯老夫人也只能叹道:“罢了,罢了。”
百子晋抹干眼泪,在桌边拿着文房四宝,刷刷刷的写下退婚书,将笔一扔,低声道:“奶奶,我们走吧。”转过身来,背对着祖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