称旺市到来的时候,在相隔三栋砖木楼的另一座洋行内,哈同却坐卧在沙发中,同汉口分行的大班特里斯进行着讨论,他们谈论的话题同样也是禁烟,也是**。
“哦,照你这么说,只要烟坊被查封,就等于断了烟行与烟馆之间的联系吗?”
虽说同样从事**生意,但对于哈同来说,他并不了解烟土零售过程。
“烟行与烟馆的联系没有断,因为烟坊大都是由几家烟馆共同设立的,我们也是直接同烟馆进行交易,但是如果烟坊被查封,却意味着烟馆失去了熟烟的来源,这会倒置其陷入无烟可卖的境地,而制烟师被抓拿,使得他们即便是从烟行购进烟土,亦不能进行加工,这会倒置其陷入无土可售的境地,但,这还不是最可怕的!”
吸一口雪茄烟,在吐出烟雾时特里斯看着哈同,直到等他问出最可怕的是什么之后,才慢吞吞的说道。
“最可怕的,那些烟坊,通常都是实施股份制,以一个规模大的烟馆为首,再联合数家甚至十数家小烟馆共同合股,烟馆从烟行购进烟土后,由其加工成熟烟,再送往烟馆,这意味着,每家烟坊都有自己的账簿,而账簿中详细罗列了送往各烟馆的熟土数量,我相信,禁烟局所需要的就是这个账簿,有了那些账簿,三地所有的烟馆每日需要多少烟土,都完全在其控制之中,他可以很轻易的建立起三地的专卖制度!”
“我的上帝!”
哈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一份账本看似几乎没有涉及到金钱,但却清楚的记录着武昌、汉口以及汉阳三地烟行、烟馆的购销,有了那些账本,唐浩然便可以借且官府的力量轻易建立起烟土专卖制度。
“我的朋友,相信我,如果说过去,还怀疑他建立不了烟土专卖制度的话,现在,我再也不会怀疑,他能够做到这一点,”
特里斯的感叹让哈同深以为然的点头说道。
“他手中掌握着官府的力量,而中国人是怕官的!”
哈同突然长叹口气,看着特里斯说道。
“看来,这次我白来了一趟!”
准确的来说是来晚了,他错过了禁烟局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如果能够早来几天的话……想到这,他无奈的摇下头,再观察一下吧!心想着,他走到窗边朝着对岸的武昌看去,禁烟局,念叨着这个词,他的唇角微微一扬,这些中国人,也会玩弄文字游戏了。
一本本账簿,数千本账簿摆放在几十个案前,那些临时从衙门里请来的书吏则不停的打着算盘,对账簿上的各家烟馆每日购销额加以计算,然后再加以汇总。
“这么说富林馆三镇7家分号,每天要卖367两4钱烟土?”
放下手中刚刚汇出的一本账簿,唐浩然看着宋玉新,满面尽是诧色。
“回大人,像富林馆那样的高档烟馆,每钱须百文以下,大洋一元,才能挑烟一两,间亦只有七八钱,老吸烟者非此不得过瘾也,”
宋玉新取出一个账本,翻看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
“也许应该挤掉一成备货,一天卖330两烟土肯定问题,按照现在的统计,三镇大小烟馆共786家、烟档过两千家,每日需烟土至少为两万两,虽说有着烟一两一两银说法,但烟土中亦分上中下品,上中下品价不同,所以每日烟馆、烟档售烟可得银12000两……”
唐浩然看着宋玉新,心底却是一阵五味杂阵,仅只是三镇一地每年吸烟徒耗四五百万两,那放之全中国呢?想到晚清禁烟时估计全国年产土药百余万担,值银数十亿两,唐浩然只觉一阵头皮发麻,幸好现在还没的发展到那种举国上下,农民自种自吸“享受”自己劳动成果的地步,若是再任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