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收了银子,与没收银子就不同,那称呼换着,神情卑着,就连话语也带着讨好之余,更是点出了一两条信来,盛宣怀打着谢,不一会便进了厅,人不过是刚进厅,那双膝便像是没有了膝盖软了下来,就连同脊梁骨也像是被抽了一般。
“小的见过郡王爷……”
“得了,你个杏荪,这又没有旁人,这礼便免了吧!”
瞧着盛宣怀的时候,奕劻脸上带着笑,这么多人中,也就是盛宣怀是招人喜欢的主,这人不像旁人,只有用着你的时候才想着你,这些年,盛宣怀可是没少朝府上孝敬。不过平素都是托人来的,今个上门,那肯定是有事要办了。
“谢王爷!”
落了坐,端了茶,先喝上一口,盛宣怀倒也没有同奕劻绕弯子,他又岂能不知眼前的庆王“时间紧”,恨不得一日能过出二十四个时辰来,这般便能多见得些,多收些银子,顺便多送些银子,只有那些不懂规矩的才会在这里同庆王假客套。
若是敲不开这门,没准要花上几十万两冤枉银子,可敲开这门那一切都简单了,在庆王这办事,素来有讲究,多少银子办多大的事儿,
茶水润了下喉咙,放下茶杯的功夫,盛宣怀便从衣袖中取出了一张银票来,躬着腰将银票几上一搁。
“王爷,小的来的时候,也没带什么孝敬,些许阿堵物还怕污了王爷的眼!”
盛宣怀说着话,奕劻倒是真应了那句黑眼珠子见不得白银子,虽说隔着三尺远,可他还是瞧见了上面的数,顿时摆出一个脸色来。
“我说你老盛,这也太见外了,来便来了,还客气什么,下回可不许了!”
奕劻的脸上带着笑,那眼睛都眯成了缝来,心里却是嘀咕起来,十万两,这盛宣怀打的是什么主意啊?这大清国的东西可都是明码标价的,那年他想办铁路的时候,也就是只送了五万两,这次出手,未免也忒狠了吧!自己手里有什么东西值那么多银子?
这人实诚便犯起了难来,就在奕劻心里犯难的时候,便听着盛宣怀说道。
“王爷,这次小的来,倒也不是为了旁的,这不,想从您那请个人”
“请个人?”
“现在这总理衙门里人才济济的倒也不差个人,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理倒了这理,可老盛,你这可就见外了,想从衙门里要个什么人帮衬着,那还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咱们的交情,犯得着嘛!”
“瞧王爷您说的,您给小的脸,那是小的荣幸不是!”
盛宣怀连忙赔着笑,然后便直接挑明了自己的来意。
“今个这事,倒也不是为小的自己,倒是为了旁人……”
听盛宣怀提到唐浩然,奕劻的心头顿时一跳,便想到李鸿章托的事儿,让他先冷着那位,若非如此,他又岂会连见都没见他一面,又岂会对其那般嘲讽,可现在,盛宣怀却找过来想给唐浩然谋个差事。
这事不太好办啊,一边是李鸿章的面子,一边又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人哪,也是个办事的人,小的便想着,若是有合适的机会,能不能给他谋个外放的差事!”
好嘛!
这会便是奕劻再弄不明白,这会也清楚了,他盛宣怀是来挖东家的墙角了,想把那姓唐的给撬到其它地方去,可不是嘛,对姓盛的来说,那姓唐的可不就是个威胁,那姓唐的可有着拓业殖财的本事,万一进了李合肥的幕中,那还有他姓盛的门道。
这盛宣怀倒也够精明的,直接把事做到了自己这,寻思弄个外放,把那人给放走了。
“这事,有点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