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当如此!”
略点下头,李鸿章朝身边的张佩纶看了一眼,又说道。
“幼樵,可这也不过只是其一,除去在名额上做文章,最紧要的就是让所有人都明白,这议政会往后,便是大家同朝廷相争的器物!”
站起身走到凉亭边,看着湖面上的片片浮萍,李鸿章的语气稍沉,那脸色中亦带着些许为难之色。
“现在于朝廷而言,最想的杀的便是他唐浩然,所以,老夫才要保下他,若是大家看到朝廷欲杀而不得的人被议政会保了下来,到时候……”
到时候这朝廷的颜面自然是荡然无存,到那时,地方上的总督才能真正意识到自己手中的权力,他们不再是朝廷委任的一方大员,而是执掌一方的权臣。
或许,这会导致地方势力的空前膨胀,但对于李鸿章而言,这却是现在最符合当下利益的选择,现在的他不仅需要保住李家的荣华富贵,同样还有一个群体需要他去负责,至于朝廷,从朝廷对其生出异心那时起,对那个朝廷他便失望透顶了。
更何况,深知北洋水陆师是自己最大依持的李鸿章,又岂会容水陆师精锐尽陷唐子然之手,相比之下,现在最符合北洋利益的便是“招安”,而非遵朝廷之命,扫荡逆贼以定天下。可如若招安,岂不又给北洋招来一个大敌吗?现在李鸿章可没有天真到以为唐子然会感激涕零甘入北洋门下,纵是其甘入北洋,自己又能给他们什么?现在的唐子然,可不是两年前的唐子然了!
“但,到时候如何安置他唐浩然?”
心知大人目的所在的张佩纶连忙反问一句,保住他唐浩然没问题,可问题是保住他唐浩然之后,如何安排这个人。
张佩纶没有天真到以为大人保住唐浩然后,其就会乘乘的做北洋的忠犬,他唐浩然不会,同样北洋也容不下这尊执掌十万大军的大佛,而在另一方面,北洋亦需要这尊大佛,需要其与北洋联手,如此才能令直隶稳居“天下第一督”之位。才能令窥视者不至生出异心。
安置!
眉头猛然紧锁,李鸿章一时却没有多少更好的主意,确实如其所言,如何安置善后才是最重要的,之所以想保唐浩然,除去让朝廷颜面尽扫之外,更重要的是引唐氏为已用,借其十万大军之威,确保未来几年内地方上的稳定,待到局势平稳之后,方才好谋定下一步,但若是不能让唐浩然满意,进而令外界看到机会,其再于朝廷唆使下,不定会在那议政会中惹出什么乱子,如湖广、闽浙这些清流出身的总督,总归还是太容易被朝廷唆使。
想在令其不至妄动,只有把唐浩然这个能随时打破规矩的“莽夫”留下来,把他留下来,非但能提醒朝廷不至擅动,亦能随时借其随时捅破那窗户纸。就像这次一般,如若没有唐浩然一通乱拳打来,恐怕大家伙纵是再心不甘,亦只能做他爱新觉罗的忠臣,即便是明知其将来定会收大家之权,亦只能如此,无论是李鸿章自己亦或是他人,谁都不愿意第一个站出来做那个“奸臣”。
他们做不到的事情,唐浩然却能做到,这正是李鸿章所需要的,或者说未来的议政会所需要的,需要这个人随时打破朝廷与地方之间的那层颜面,有人开了头,大家伙才好吃肉,就如现在一般。
“你觉得,除了想让老夫保住他之外,他唐浩然想要什么?”
想要什么?
唐浩然想要什么?虽然隐隐猜出一二来,但在没有把握之前,张佩纶宁可把那个猜测烂在肚子里。稍加思索后,他才回答道。
“这……恐怕要等他打到京城的时候,咱们才知道吧!”
打到京城,对此李鸿章并不怀疑,实际上即便是他想保唐浩然,亦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