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九十度的深鞠时,面对一年未见的睦仁天皇,看着削瘦的天皇,伊藤博文只感觉眼眶一热,似乎有些泪水将要流下来。
每年,只有在睦仁天皇生诞之时,他们这些旧臣与旧皇室成员才能来拜见明治,而这一天,甚至是一年之中,旧日本皇室成员以及旧臣们相聚的时刻。
而对于伊腾来说,在这一天,见到天皇的时候,看着那皇眉宇中的忧容,他总会生出一种负罪感,是的,他保存了天皇,避免的无谓的牺牲,但是对于天皇呢?天皇却付出了他的一切,为日本民众屈辱的作为俄罗斯帝国的人质。
“伊藤……”
旧臣子的到来,让睦仁整个人显得极为激动,在过去的几年中,一直饱受糖尿病折磨的睦仁,走到伊藤的面前,不顾体仪的扶着他,在过去的八年之中,伊藤总会在这个时候来到庄园。
“我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说什么陛下了,毕竟……”
睦仁在心底长叹口气,神情中略带着一丝痛苦之色,陛下,不过只是属于旧时的称谓,现在的他只是俄罗斯帝国公爵,一个处于软禁中的公爵。至于天皇,不过只是昨日的记忆罢了,有时候,尽管并不愿意,但是他也不得不面对一个现实——现在的日本天皇是俄国的沙皇,而不是他这位公爵。
“在臣的心中,陛下永远是臣的陛下!同样,也永远是日本的天皇,这一点是永远都不会改变的!”
伊藤博文再次深鞠,无论他是否将睦仁视为陛下,他都无法改变一个事实——陛下将长期处于软禁之中,对于俄国人而言,至少在陛下去世之前,是绝不可能放其自由的,也许有一天,皇室成员可以获得自由,但绝不会是现在,现在对于俄国人来说,退位的陛下依然会对他们在日本的统治造成威胁。
至少,至少俄罗斯是个文明的国家,他们不会像中国古代史书上一般,将举国而降退位之君毒杀。或许,对于伊藤博文来说,这是唯一让他庆幸的事情了,甚至这也是他当初选择投降的原因。
“伊藤……”
长叹一声,睦仁默默的走着,很快两个人便走到了被冰雪覆盖的花园之中,只有在这里,也许才能摆脱俄国人的监视——在这座庄园之中,除去数十名从日本带来的仆人外,更多的却是俄罗斯仆人,一直以来睦仁总觉得他们在监视着自己。
“听说博邦今年夏天时,曾回过日本?”
在提及日本时,睦仁的目光忍不住朝着东方看去,每一次在梦中,他总是梦到故国的山水,但那一切,却是那么的遥远。而他口中的博邦是伊藤博文的长子。
“是的,陛下!”
尽管自己并没有在俄罗斯帝国出任公职,但是伊藤博邦却是俄罗斯帝国的官员,夏天时他曾被派至日本,其从日本带来的消息,着实让伊藤博文一阵失落。
现在那里的人们,似乎正在淡忘一切,八年的时间,看似不长,但是却改变了一切,用几十年时间树立起来的皇室权威,正在慢慢的消弥于无形之中,实际上,对于天皇,日本人只是习惯于其的存在,在过去的数百年间,人们所习惯的是幕府的统治。
两人一边走一边谈,谈着伊藤博邦从日本带回来的消息,当然伊藤并没有说人们正在忘记天皇,而只是提及发生在日本的变化,什么数以百万计的贫民迁移远东啦、西伯利亚啦,什么工厂越来越多啦,诸如此类的消息,让睦仁只是默默的点着头,似乎在俄罗斯的统治之下,日本民众的生活更好了,也许自己应该为之庆幸,但是不知为何的心底却因为这些“好消息”一阵阵的失落,天知道,对于他来说,他更渴望听到现在的民众在俄国治下生不如死的消息,而不是什么所谓的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