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在推行新税制的消息传出之后,人们立即看到了三倍于清时的税额,消息经一出,百姓惶惶如热锅蚂蚁:这是要干什么?而更有人于其中推波助狂澜,助涨了谣言的传播。
“……一时之间妖言肆虐,骚乱频频。赣、川、苏、闽、桂、粤、滇、皖、鲁、浙乃至直隶……哪里搞调查,哪里进入紧急状态,根据参谋部的计算……”
在小红山的行宫会议室内,气氛因为民政大臣的这番话而变得紧张起来,实际上他们都已经通过各种官方非官方的渠道获知了这一消息。
“江苏宜兴。调查员询问土地是否登计确认权属,百姓以为是将推行新税,一唱百和,聚集千人,蜂拥至派出调查员的鹅山学校,酿成毁学事件。……江苏吴县。传说即将有阴兵过境,入户籍名册者都要被征当阴兵。百姓惊恐万状,数百人到调查员家打砸抢,包围并捣毁保存底册的自治分所。
四川巴中。乡民认为政府将大家的生辰八字卖给洋人,供洋人筑造五百里长之铁马路,“每五尺长,即用一人顶桥梁”。游医王某信誓旦旦说自己从江苏过来,亲眼见已调查地区凡名册一送官,上册人就全家死光。名册或送去修铁路填枕木,或打桩压入桩下,不拿回来,性命不保。于是围殴调查员,抢出底册。
江西丰城。百姓认为调查户口是官府灭门毒计,鸣锣聚众,在村旁挖一大洞将调查员活埋。有人甚至把调查为“征兵”再讹为“蒸兵”,说上册人都要受釜甑之苦。上高县调查员及仆从二名被活活打死。
云南昭通。传“国家拟抽收人税、树税、生男女税,故先查明人户总数”。距南京仅数十里的太平县,乡民谓“调查户口不久将实行人口头税,遂群情惶恐”……”
一声声与民变有关的字眼,让所有人的心情都显得有些沉郁,而坐于首座的唐浩然,这时反倒怀念起过去了,过去只是东三省总督的时候,头痛时他可以吸烟,但是现在作为皇帝,他却只能坐在这椅子上,听着大臣们在那里说话,至多也就只是偶尔喝口茶,作为皇帝,他必须要维持身为皇帝的威仪。
特么的……
心底暗自嘀咕一声,心情烦郁的他,终于还是没有忍住烟瘾,而且直接取过了一根雪茄烟,若无旁人的剪断,再点着雪茄烟,在吐出一口烟雾后,看着侃侃而谈的民政大臣说道。
“说实话,朕并不关心,全国一共发生了多少起民变,我需要知道的是,内阁准备怎么处理此事!”
这才是唐浩然最关心的事情,和东北一样,他不关心事情的起因,只关心如何结束此事。
“回陛下江南户籍及土地调查局为调查制定了特别办法:调查员须携带简明白话告示,说明调查户口是为百姓好,一不抽捐,二不拉丁。如调查员及随从有索钱行为,随时告发,查出严办。调查所到之处,须贴公示七日,并邀当地有威望人士与调查员一起在热闹地段搭台演说,方可开始。纳税当兵、缉奸查匪这些吓唬老百姓的话,只字不许提及……”
“邀请有威望的人士?若不是那些有威望的人士,今天又何至混乱如此?”
一直沉默不语的司法大臣开口说道,作为东北总督府司法部长的他,对于这一幕并不陌生,实际上当年在东北的时候,也曾发生过,只不过没有像现在这般“群情鼎沸”,没有如现在一般“举国动荡”。
毕竟,当时有十几万军队部署在东北各地,但现在却不同,军队的主力在北方前线,在关内所谓的百万军队,实际上有一半还是关内的“旧军”。
司法大臣的话让民政大臣的话为之一堵,可不是嘛,所谓的地方有威望人士,实际上就是当地的士绅,对于新税制最为抵触的就是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