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还飘着洁白的雪羽,女孩稚嫩的小脸蛋也冻得通红,长而卷的睫毛覆盖着那双灵澈动人的大眼睛,垂髫的发丝也湿漉漉的贴在了耳边,显得十分的狼狈可怜。
“你在害怕?”徐舒玄轻声问道。
韩凌摇了摇头,又垂下目光,黯然失神。
是的,她的确害怕,害怕刚才言藩最后对他说的那句话,更害怕那个暴戾无人性的少年会伤害到他,她害怕前一世的悲剧会再一次的重演,害怕这一世还会失去他!
“对不起,大少爷,是我害了你,言藩他……他以后必定不会放过你……我怕……”
“你不用害怕,我又不是不能保护自己,你不相信我?”徐舒玄微微的笑道。
他的笑有一种很亲切很特殊的感染力,韩凌看着这笑,心中的悲伤便会立刻化为全无,觉得格外的温暖清澈。
“过来!”他忽然轻声说道。
韩凌走上前一步,来到了他的面前,这时,他伸出手来,用衣袖轻轻的拭着她头发上的雪花以及她肌肤上未干的水渍,他擦拭得格外用心,羽扇一般的睫毛在她眼前轻轻扑闪着,盖住了一双有如浩瀚星辰坠在其中的眸子。
“大少爷,不用……”韩凌有些受宠若惊,“会把衣服弄脏的!”
这个样子才像个天真懵懂的小女孩,而刚才她对言藩说的那番话却是那般的令人骇异吃惊,就是连他也想不到。
“不过一件衣服而已,怎么能及一个人重要!”他说道,“你也不能一直穿着湿衣服,这样会着凉的,把湿衣服换下来吧,哥哥不看你!”
韩凌怔了怔,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她寻了个较黑暗的角落,将里面的一层湿衣脱下,只穿了件那美姬给的大红云缎窄喊溃再用一根腰带将腰身束得紧紧的,确定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之后,她再走到了徐舒玄的面前。
徐舒玄见她瘦小的身躯罩在偌大的一件喊乐校显得有些滑稽可笑,而宽松的大袄显然裹不紧她的身躯,雪风很容易就钻进缝隙里。
“过来!”他再次道了一声,令韩凌向他走近。
待韩凌走得离他只有咫尺之距时,他忽地将双手撑在她的腋下,一把将她抱进了怀里。
韩凌微有些惊惶失措,却见他神态自如,只是略带疼惜的将她身上的衣服紧了紧,然后,又用自己的狐裘氅衣将她再包裹了一层。
“我八岁的那一年,有一次也掉进了河里,那时候也是像今夜这样飘着鹅毛大雪,虽然我后来被人救了上来,可是自此以后便落下了病根,每天都要喝药……”他轻轻的说着,用极其温和的眼神看着韩凌,“人最大的财富便是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你年纪比我那个时候还小,可别像我一样落下病根了!”
韩凌听着这话,眼睛忽地又酸涩起来,她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十分乖巧的点了点头,然后又像一只猫一般的蜷缩进了他的怀里,心中却想着:他八岁的那一年似乎正好是定远候府灭门的那一年,到底是意外落水,还是其他原因?
徐舒玄猜不到她这些小心思,只见她忽然变得如此乖顺,简直与刚才与言藩谈判之时大相径庭,不免有些微讶,又失笑起来。
这时,南楚已找了过来,看见他怀中抱着个女孩,神色也微微变了一下,然后便是舒了一口气:“还好世子爷没有事,不然五少爷就要冲进来了!”
“墨玄?是他带来了锦衣卫?”徐舒玄讶然道,难怪这丫头会说金香玉坊外面有锦衣卫?
“我不是说,叫墨玄不要掺和进来的吗?”言藩那个人表面上虽一派君子风范,其实心胸十分狭窄,睚眦必报,倘若他将目标转向了墨玄,以墨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