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句俗语叫做“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有一句更俗的话叫做“狗改不了吃屎”。逃跑,再逃跑,不断的逃跑,这种临阵脱逃已经深入到刘良佐等前明军的骨髓,并不因变换了主子而发生本质的变化。
不管是原来在辽西对阵后金兵,还是被调入关内剿灭流民军,乃至最后作为江北四镇之一,每遇强敌、稍有挫折,刘良佐都会带着手下亲兵不战而逃。遇强则逃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反应,在这二十来年的纷乱中,朝廷无数的猛将先后陨落,或亡与建奴,或死于流贼,可也有左良玉、刘良佐、刘泽清之流,不仅没有陨落,反而活得异常滋润,官是越做越大。吃了多年的朝廷俸禄,身为朝廷重将,可是当清兵南下时,却一个个摇身一变,变换了阵营,对着昔日的同袍、同族百姓举起了屠刀。可这样的人再怎么变,也改变不了其内心怯懦的本性。
当遭遇到刘肇基属下炮兵的链弹攻击时,短时间内就有近百骑兵死在链弹之下,这种程度的伤亡吓破了刘良佐属下骑兵的胆魄,也使得他们丧失了取胜的信心。当他们大败而回时,根本顾不得观看江阴城下战场的局势,一个个本能的继续狂逃。
刘良佐虽然有心整理一下队列,奈何他属下的骑兵个个只顾着逃兵,在如雷的马蹄声中他的话语连身边的亲兵都听不清,于是乎被挟裹着从江阴城外仓皇往南逃去,根本顾不得理会城下的几千步兵。也许在刘良佐心中,既然自己都逃了,属下理所当然的会追随自己的脚步,根本不需要再发出撤退的命令吧。
是的,此时已经不需要他再发出撤退的命令,看到主力骑兵不顾而去,不论是正在围攻沙千里部的绿营步兵,还是正在追击乡兵即将破城的清兵,纷纷停止下进攻的步伐,转过身去,向他们的主帅一样潇洒的逃走了,挥一挥手在身后留下一片尘土。
看到进攻的绿营兵就这退去,不论是力战虚脱的沙千里部,还是溃散中的陈明遇属下乡兵,无不长出口气,或噗通坐在地上,或倚在城墙上,脸上都露出了劫后余生的表情。
按说此时正是追击的最佳时刻,可是沙千里部残余的士兵不足五百人,几乎人人带伤,根本没有力气追击,而陈明遇属下的乡兵?还是算了,把溃散的他们从新聚集就需要好大的功夫,还是把希望寄托在即将抵达的刘肇基部主力身上吧。
刘肇基部来的很快,由于担心沙千里部的安危,刘肇基不停的督促着士兵们加快行军速度。当来到江阴城下,看到坐在护城河边休息的沙千里部时,刘肇基不由得长出口气。
其实刘肇基和沙千里的关系很不融洽,主要是沙千里年轻气盛,根本瞧不起半路加入却位居其上的刘肇基,经常在军议时顶撞刘肇基,没奈何,刘肇基便把沙千里发配到江阴城中。可是再怎么不喜欢沙千里,刘肇基也不敢任由沙千里被绿营兵消灭,毕竟沙千里是都督任思齐身边的老人,深受任思齐的喜爱。看到沙千里无恙,刘肇基的心才算放了下来。
看到崇明军主力前来,陈明遇命令周瑞珑、邵康公等将领重整乡兵队伍,自己急忙出城迎接刘肇基。二人相见,寒暄过后,陈明遇极力邀请刘肇基带兵进入江阴,甘愿把指挥权让给刘肇基,从此刘肇基就是江阴的最高统帅。
刘肇基微微一笑,拒绝了陈明遇的提议,言说要追击逃走刘良佐部,并攻略常州。刘肇基并未入城,率领属下主力向南追击而去,把残破的沙千里营留下休整。
经过刚刚的大败,陈明遇知道自己根本没有领兵之才,便重新想起智勇双全的前典史阎应元来。于是趁着清军撤去,陈明遇亲自前往阎应元隐居的祝塘,拜会阎应元。对陈明遇的邀请,阎应元慨然答应了下来,聚乡中少年六百余人,并带着全家来到了江阴城。
到达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