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承畴布置好满城的城防,就等着明军前来进攻。满城城墙厚实防御设施完善,应该能挡住明军的进攻,可是洪承畴还是有些忐忑,主要是明军攻破内城太过诡异,据逃进内城的清兵所报,好像是地龙翻身摧塌了一大段城墙,明军这才攻入了城中。对这种鬼神之言,洪承畴是绝对不信的,那任思齐有什么手段能驱使地龙翻身,而既然是地龙翻身肯定会震塌大批的城墙和建筑,为何单单那一处城墙坍塌?
怀着深深的忧虑,洪承畴命心人时刻关注着明军的动向,他虽然不明白明军为何轻易突破内城,但是坚信一点,只要不使他们轻易靠近城墙下,他们就对城墙毫无办法!
在洪承畴命令手下绿营八旗严阵以待时,预料的攻击却迟迟未来,天色黄昏,见到明军今日不会在发起攻城,洪承畴这才回了大帐休息。
草草吃过晚饭,刚要小憩一会儿时,突然亲信幕僚赵兴芳慌里慌张的闯了进来。
“子馨兄,到底怎么啦?”洪承畴一把掀开了身上的被子,跃下了床。
“制台大事不好!”赵兴芳再也没了往日的儒雅从容,满脸都是惊慌之色,哆嗦着把手中的纸张递给了洪承畴。
赵兴芳一直是洪承畴的幕僚,在塔山战败后随着洪承畴一起降了满清,深得洪承畴的信任。二者可以说一荣俱荣绑在了一起。
见赵兴芳如此失态,洪承畴也意识到失态的严重,结果纸张来仔细观看。
“告知城内绿营守军:
为匡扶明室、驱逐鞑虏,
我崇明军大都督任思齐特意派人请来茅山张天师,张天师修道三十多年,炼就浩然五雷正法神通,可接引九天玄雷。
今日午时南京西城即为张天师玄雷所破。尔等绿营兵,本为我大明子民,大都是吃我大明军饷多年的明军,却叛国投敌降了鞑虏,坑害百姓。若论尔等罪孽,统统都该以神雷劈了尔等,然上天有好生之德,任大都督慈悲,特给尔等戴罪立功的机会。
凡于明日天明前打开城门投降者,一律既往不咎!凡是斩杀八旗兵者,赏银加官晋职加以重用。
有生擒汉奸洪承畴者,赏银千两,任命为崇明军镇将!”
洪承畴只看得脸色苍白,汗珠从额头滚滚而下,看完一张再翻看下一张时,据都是这样的招降文字。
明军的这计策虽然简单可却非常的毒辣,完全打在了洪承畴的软肋。对于传单上声称的什么张天师五雷正法之类,洪承畴完全嗤之以鼻,张天师他不是没有见过,就是一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道人,会个屁的五雷正法!可是他知道不代表普通的绿营兵知道啊,有今日明军破城为例,绝大多数绿营兵们恐怕深信了明军会驱使五雷正法这个事实。会以为明军拥有了轻易攻城城墙的手段,这还让他们如何有信心守下去?
当城墙肯定守不住时,城内的绿营兵们必然升起异样心思。统兵多年,经历过很多次围城的洪承畴自然了解手下这些绿营士兵是怎么想的,他们既然会为了活命投降大清,当明军答应不追究以往罪过时,必然也不会排斥重回大明治下。守城必死,献城而降的话反而会好好的活下去,这样的选择不难做!
“制台,咱们该怎么办?”赵兴芳满怀期望的看着洪承畴,寄希望于他的东家能拿出扭转局面的主意。
“有没有派人去收缴传单?”洪承畴强自冷静下来,问道。
“已经让人去了,可是明军的传单从城外射来,简直是铺天盖地,到处都是,哪里收缴的过来啊!”赵兴芳哭丧着脸到。
“传令下去,命令绿营总兵张天禄,副将何守信,以及把总以上的绿营军官前来议事!”洪承畴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