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的火器兵只乱糟糟的射了一轮,就想往回跑,毕竟左右都有大军接近,压抑在心头的恐惧实在是叫他们提不起战意来。
何况一想到自家战死,家中妻儿老小无人照料,至于指望所谓朝廷的抚恤,还不如保全性命苟活着来的强,这不是一两个人的想法,而是大部分人的心声,他们平日里连个军饷都拿不齐,眼下听着那些个军将嘶吼着发抚恤银子,心中不信。
“我呸,几个狗东西,一钱银子过手都要刮下八厘,现在指望老子去送命,丢了你个娘的!”一个处在后头阵型中的军户,听到这话,直接重重的冲着地下吐了一口口水,和旁边一个交好的军户说了句,又特意嘱咐道,“呆会学着点,跟着我,弯腰找个地方藏起来,我看对面,可都是要人命的主啊!”
只是军阵之上,敢这样窃窃私语的,终归显眼,这军户觉得自家聪明,但邻近一个压阵的总旗听到了,顿时喝骂出来,“你这杀才,胆敢霍乱军心,我劈了你!”
有道是自家队伍处于下风时,切勿耍威风,毕竟自家性命比昔日军中威严重要,这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军户,到了眼下这地步,居然硬着嘴顶了一句,“有卵子的,你就上来动我试试。”
反正都活不下去了,军户彻底丢下以前对将领的畏惧,十分强硬,眼见那总旗拔了腰刀,这军户也不是好惹的,竟然也将手中的长矛对准了自家小旗,有那身边同族交好的军户,此刻气血上头,也纷纷扭转长矛,对准总旗,吓的他是一动也不敢动了。
那军户眼见吓住总旗,顿时趾高气昂的说了这么一句,“孬种,呸!往日里竟然被你这龟孙给欺压了一世。”
这一顿呛,可没将那总旗噎死,可是看着围拢在军户身边不下一二十人,顿时不敢动弹了,只得去招呼左右那些个其他部的兵马,又想去告知上司,临了,还丢下一句,“尔等杀才敢临阵哗变,等着受军法处置吧。”
这一声,可不得了,顿时激起了大伙心中积压的怨恨,此刻瞧着那些个变了颜色的将官,心中不知哪里来的一股邪恶勇气,竟然纷纷嚎叫,“反了这些狗日的,咱们投义军去!”
说着,这二十来个军户,竟然反戈一击,在官军阵型中大肆殴打那总旗来了,有那胆大的,想起往日里总旗对自家的欺压,竟然直接上来,一刀子将总旗的性命给了结了,这下彻底断了大伙的后路。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在军中大吼,“败了,败了!”
又开始冲击其他邻近军阵,呼亲唤友的,高声喊叫,“狗官无道,义军仁义,咱们投义军去啊!”
在这股乱军的作用下,官军尚未接战的一个又一个军阵开始彻底混乱起来,将官再也命令不动麾下的军户,到后来,更是发展成军户同仇敌忾,开始对自家官长动手了,那些个军将眼见无法,只能保全自身,一个个带着家丁就往后跑,阵型一下子全部乱了。
“全军压上,彻底击溃官军!”郭胜在后头远远瞧见,心头狂喜,大声嘶吼着,自家也拔出刀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