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自家将临近的大族全部杀的差不多了,眼下能够贩卖胰子的商家,要么远遁他乡,要么关门歇业,再者说了,但看这胰子的卖相和耐用性,就不凑卖。
但这世上的事,就没那么简单的,胰子越是好卖,越是利润大,那掣肘就越多,毕竟在朝廷治下,别说自家主公现在还是个贼人的身份,朝廷进剿都来不及。
就说他没了反贼这层身份,难道就能独享这份美餐了?恐怕也是难,不说商道一途何其艰难,这年头,商道旁土匪丛生,上下打点不说,还得防着旁人窥视制造胰子的手艺,不然竹篮打水一场空,都为旁人做了嫁衣去,李登高细细想着,口中将这些思量一一说出。
李璟一想也对,自家麾下,如今也没大族帮衬,数来数去,无非宁家和黄家而已,看来,这胰子的生意,多要仰仗这两家人出钱出力了。
可是其中的道道,可就深了去了,不提工本,就提销路,山西这是穷地方,肯花闲钱来买胰子的,肯定不多,这玩意的销路,最好是在江南和京城一带,再者就是远销海外,但是无论是哪里,自家的触手都无可避免的触及不到。
不过眼下没了其他办法,只能群思广义了,“派人去请本县宁老爷与黄老爷前来议事。”
乘着这段等待的工夫,李璟好生琢磨一会,又瞧见底下几个透露精光盯着胰子的将领,心中明了,财富动人心啊,自家虽然给了底层民众一条活路,但跟随自家的这些将领,单凭田土,是决计不能让他们永远效忠的。
而这世上,最牢固的,就是利益,任何吃独食的人。注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但如何将这些人牢牢捆绑在自家的战车上,就需要好好思量一二了,按明朝正七品年俸九十石来提,显然是不够的。须知这些人还有其他进项,而对照这自家本部的校尉,起码年俸得到百石开外,光此一项,花的银子就海了去了。
而且更上一级。亦有参将和署领参将,他们可是跟随自家的老人,身份崇高,如若没有对应的银子养着归心,一旦脱离自家队伍,造成的危害就大了去了。
这样想着,也没个头绪,只是这胰子的收入不提,届时将所有在外领兵征战的大将全部召回,一一商议着更好。再者部队扩大了,总该划分防区,引以为犄角,准备抵御朝廷新一轮的进攻。
门外,宁佑瞧见自家父亲到来,赶紧迎了出去,宁振低声问道,“怎的,今日他唤我来何事?”
宁振对李璟的观想,说不上好坏。毕竟道不同不相为谋,李璟的所作所为,在他眼里,就是大逆不道。无恶不作,可惜自家嫡子此刻已经是上了贼船下不来了,况且往日里作威作福的官军,此刻竟然一个都不顶用。
短短半个月之间,竟叫贼子狂卷临近州县,眼下连代州州治都给丢了。真是让人想不到啊,不过李璟越是显现发达之像,宁振就越是心中不安,若李璟起兵之初,在天牙五峰山上就被剿灭,那样是最好的,无非丢了自家儿子的性命罢了,不至于走到今日这个地步。
此刻自家与李璟的牵扯实在是太深了,简直可以说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局面了,李璟一旦败亡,那么身为其霍乱之地仅存的两家大族,届时朝廷追查起来,恐怕连祖坟都保全不了,带着这样纠结的心思,宁振是好不苦恼啊。
宁佑想着他往日在家,对李璟多有言语上的冒犯,但那不同,今日见面,若是冲突起来,自家夹在中间,是左右为难啊,“父亲,主公得了一日进斗金之物,差人请来父亲,怕是想要以咱们家在外县的商路,代为转销,父亲若是能办,还请勿要冲撞主公。”
“我懂得,无须你这嘱咐。”宁振没好气的应承一句,瞧着这自家孩子,心中更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