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拿下岢岚州,直取静乐,沿汾水直接南下,攻打阳曲,逼迫东路官军回头救援太原,再乘此良机,在定襄集结大军南下,两路大军互为犄角,威逼太原,迫使山西上下承认咱们在晋中之地的割据态势。”
李璟此刻拿着手中的战报,一脸欣喜,可是还未等与人分享,就见申正领了一人打侧门进了院子,头上还带着一顶草帽,遮掩着叫人瞧不清楚面貌。
“主公,按照您的吩咐,我在忻县县境处接应此人,一路马不停蹄赶回。”方一见面,申正只说了一句,就叫李璟打发下去,末了,还专门嘱咐一声,“此事莫要外提,若是走漏风声,必定军阀严惩。”
申正会意,情知此事干系甚大,不是自家能参合进去的,赶紧点了点头,默不作声的退了下去。
“魏先生,请坐吧。”李璟指着旁边的石亭石凳,直接招呼这位神秘客人,也不是旁人,却是昔日收了李璟给他送的银子,化解一桩麻烦事的山西布政使幕僚魏伯安,此番徐从治外调山东,他本就徘徊不定,实在是故土难离,加上前途未仆,又得宣大总督张宗衡特意亲口出口挽留,许他在山西地界一处任职,条件便是与淳县李璟密谈。
这可将举人出身,屡试不中的魏伯安给高兴坏了,要知道哪怕山西闹出民乱,可终究还在可控范围之内,若是借此良机,出仕山西,混个一官半职,也好荣归故里啊!
加上他与李璟有过一面之缘,也算是有点香火情,故而对昔日那个给自己塞银子的小娃娃还有几分印象,也乐得走上这么一趟,可是如今故地重游,已是面目全非,不仅二个月前的知县陈孟吉叫关押在大牢里,连那副人畜无害的脸孔,也变成了坐拥数万之众的主公了。
实在叫他难以接受,听到李璟招呼,瞧见他那份悠然自得的面孔,心底倒叫起悲来,想自家而立之年,还不如人家一介小民,张总督派人他来时,许此人守备一职,这可是正五品的高官了,自家虽为幕僚,可惜不列朝堂,全仗着东翁的面子才能风光一时,真是让人可叹啊。
“李小哥,哦,不,如今该称一句李大人了。”魏伯安满怀心事的坐在凳上,却不迟疑,直接道了这么一声贺。
“哦?不知朝廷许李某何职啊?”李璟得了岢岚州战报,心底已然不急了,反正官军主力此刻绝无可能北调,连太原府都没多少精兵了,自家还眼巴巴的盼望什么招安,若不能答应自家条件,直接出兵占据太原,广招人马,只等汇合流贼,击破官军,等到什么关宁军西调,自家早就成了气候了。
见他这样漫不经心的询问,魏伯安心中一突,莫不是事情出现了什么转机?不是李璟一直想求招安的吗?如此,只得小心翼翼的用词,“李大人如何出此言啊?皇恩浩荡,听闻壮士在此间募兵保境安民有功,特许东路参将麾下守备一职,乃正五品的高官了,本朝至今,从未有过啊!”
“哈哈。”李璟笑着摇了摇头,挥舞着手中的战报,起身道,“今时不同往日,我麾下兵马何止数万,连番破阵接敌,势如破竹,我观取太原也易如反掌,何故求人施舍,区区一个守备,也想招抚我,真乃滑天下之大稽。”
直说了这段,李璟竟欲转身就走,朝廷也忒不要脸了,一个守备,定额不过千余兵马,每年给上数千两银子,就想叫自家俯首称臣?!未免也想的太好了吧。
“李大人留步,留步啊,事事好商议啊。”魏伯安一时无法,口中已无措辞,他哪里想得到风云突变,这下李璟突然不热衷招抚一事了,叫他剩下的话全部无从开口了,更别提就任守备的条件了,那些个比如交出被俘的官员和劫掠的钱粮,就更不能说了。
可是他也不能任由李璟就此离去,不然自家的差事就泡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