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既然如此,我先行下去召集人马,以堪随时听用!”王克凡只说了这句,得到许可,顿时猫着腰,手脚并用,小心翼翼的下城去了,这档口,到处碎片铁钉齐飞,可得小心为上,保全自家的性命要紧,至于威严形象,早撂到一边去了。
却说他下了城墙,召集亲信,又得尤人龙下来训话之后,吩咐各自带领亲兵赶往四门好生戒备不提,只听城外呐喊声一片,顿时上了墙垛,可惜叫他们既失望,有庆幸。
贼人只是城外不住呐喊,却在自家的炮火掩护下,不知什么缘故,离城百步之远,便行往左右退散,而后需大队人马继续跟上,如此反复,各持云梯,巨盾,竟然在城池之下操练起来,直叫官军看的目瞪口呆。
但只一会功夫,大伙就在炮火的打击下,呆立不住了,就各自上墙戒备这短短时间内,竟叫数人被炮子击打四面飞散的铁钉击中,倒地狼嚎不断,又见贼军似乎未有攻城的动向,只能在各自把总的率领下,狼狈的撤下城墙,只留少部分人手继续监视。
但如此反复下来,他们听到动静,又被城楼之上吓破了胆子的兵丁误导,城下三次冲击中,必叫上城一次,却苦恼的见着那些个贼军依旧在操练着,仿佛对近在咫尺的阳曲城没有丝毫的兴趣。
这下,可就彻底让官军为难了,若是置之不理,则贼军突然杀到,架起云梯攻城,仅凭城楼之上不过小二百人马,如何抵挡的住?
届时反应不及,叫贼人趁虚而入,则悔之莫及。
但要说次次都要上墙,从阶梯上来到躲入墙垛之下,用盾牌保全自身的这段功夫,又被城下的炮火射击,恐有不断被击中的危险,作为敢死之士,哪个不是身经百战的精兵?没在战阵上杀伤贼军,反倒叫炮子打死,才叫冤枉呢!
可谁叫阳曲防备,真叫气死个人。
前番各部抽调,多有自阳曲城上拆卸火炮火统,又有晋南十余县屡遭匪患,自然从安靖之地取来炮火压制贼军,阳曲仗着身处内地,无甚危险,竟然全城实有八九的火炮,都叫增援各地去了,留下来的缺额,虽然命工匠赶制,但一时半会,也补充不及。
等到李璟起兵之后,上下官员,却一起瞒骗阳曲,致使阳曲继续守备空虚,等到贼军大股进犯时,竟然叫堂堂一省首府之地,竟然全城都搜不出十门火炮来,瞧着城外排列开来的炮阵,上下守备将领,真是傻了眼了。
没有火炮之利,官军更是狼狈,只能依托城墙,用性命阻挡贼军进犯了,也就造成了眼下,贼军不断在城下操练攻城,而官军只能被动的调动人马防御,并不断被贼军射入城中的炮子打死打伤,而无丝毫其他更好的办法。
若是有个三五十门火炮,只一阵射,定叫贼军崩溃,哪里敢在城墙之下百步之外如此从容结阵?
“将军,这般下来,不过两个时辰,咱们竟然丢了十五个弟兄,这仗,打的真是窝囊啊!”一个守备百户,更是气的叫嚣想要打开城门,出城死战,可惜叫无人理会,只能凑到尤人龙身旁,不住的发泄着胸膛的怒火。
尤人龙何尝不气,死伤之中,好几个是他麾下的亲兵,前番七百骑兵,纵横李璟军中,即便万人,亦奈何不得他,足见其精锐不凡,但眼下竟然死的如此窝囊,直叫他咬紧牙关,“直贼娘,端的可恨,若是有遭一日,落在我的手中,必叫贼子挫骨扬灰!”
可惜眼下,也就能放放狠话了,毕竟他们自身难保,何谈活捉李璟了。
不过尤人龙也不担心城池防备,毕竟眼下,堂堂正规官军就有不下千人,另有大族私兵护院,衙役差役并军户兵马一两千人,城中叫征发起来的民夫五六千之多,若是贼军大举攻城,定叫其有来无回,死伤无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