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天承运,皇帝敕曰,闻山西义士李璟……着即册封为偏头,雁门,宁武三关镇守副总兵官,钦此!”
宣旨的太监念完,便抬眼瞧着下边黑压压的一片人头,内心底止不住的惊惧交加,畏惧这些个贼人好不知礼,竟然接旨不跪,实乃藐视陛下与朝廷,可一向自家随员不过一二十人,都叫阻挡在阳曲城外,只让自家一人入城宣旨,端的是可恨至极,不然真叫当场血溅三尺。
可谁让形势比人强,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只是等了半响,也不见下边有丝毫动静,这太监就更气愤了,抬头看着这些个魁梧大汉,各个腰间配着刀,也不敢大声说话,只能寻了李璟,低声下气的带着阴笑,“接旨吧,李大人!”
“哦?”李璟仿佛才听到他说话一般,惊醒过来,却直接伸手从太监手中夺了圣旨,叫唤上几个将领,凑到一起,相互瞅了瞅,嘴巴碎碎念道,“真是老太婆的裹脚布,又臭又长,写的一点也是叫人看不懂。”
李富贵眼巴巴的瞧着这白绫圣旨,颇为渴望,想着要是自家也能混上这等职务,也真是光宗耀祖了啊,可是嘴上却一点也不含糊,嘟囔道,“就是,一点也不爽利,咱们如此之多的弟兄,也没个安置的去处,朝廷也忒小家子气了。”
由于一帮人都没见过圣旨和传旨的太监,纷纷凑拢过来瞧着稀奇,嘴上尽是羡慕与惊奇之声,直叫这原属山西布政使衙门里是混乱不堪。
只看的上头宣旨的太监直皱眉头,暗想,“真是一帮土包子啊!”
他可是宫中司职地方的传旨太监,这些年来宣读过的圣旨没有五十也有三十,可从未见过这般稀奇古怪的圣旨,按说一镇总兵官,不在五军都督府里挂上个职务,也该外放一任将军军衔,山西地界,大同曰征西前将军,宣府曰镇朔将军,太原镇也该一任都督佥事。
这样,才有总兵品阶,而这副总兵也是常见,曰重地设副总兵衔,凡属领兵部事或五军都督府事,按例当为从二品或正三品武职,但给予李璟这封圣旨,一无加官,二无实职,甚至连宣旨的圣旨颜色,也是白绫一片。
有明一代,圣旨的讲究也是非常繁琐,按例当给李璟下旨的圣旨选用苏杭上等丝绸,并配属五色,以黑犀牛角做轴,现在这封,甚至连给七品知县的都不如,也就是欺负欺负李璟这等丝毫不懂的,若是叫旁人见了,指不定如何震怒呢。
这太监原本还以为进了贼窝,指不定叫瞧出破绽来,贼人震怒,要取自家首级,哪想都是一群土包子,没见过啥市面的,顿时放下心来,安心坐等上供不提。
“朝廷实授我副总兵一职,但麾下参将,守备并都司职权,却未给我,此事颇为不妥。”李璟只瞧了半刻,回想自家和张宗衡所提的条件,相差甚远,遂摇了摇头,来寻着太监道,“为何就只一旨,属我麾下将官置于何地?!”
那太监左等右等,不见上供,正纳闷呢,突然听到这句,也是无语,这圣旨还有讨价还价的?不过也不敢怠慢,直接小心翼翼的说道,“咱家离京时,就只得了这门差事,并无其他啊!”
李璟一盘算,朝廷这是在给自家打马虎眼啊,指不定已经做好万全之策,只等自己招安,然后着手慢慢剪除自己的羽翼呢,遂动怒道,“哼,朝廷言而无信,甚是不爽利,此旨意不接也罢,你且收回去吧。”
这太监一听,顿时慌了,“总兵何故如此啊?!”
说完这句,赶忙上来想要解释,可李璟哪里容他多说,又颇为歧视他乃是个阉人,不许叫他近身,直接叫来两个亲卫,拉扯着将他拖出门去,临了又将圣旨丢了出来,“我等兄弟同心,我岂是独享富贵之人,你且回去告诉你家天子,或曰一道就抚,或曰战阵拼杀,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