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里的堡垒,一旦有事,片刻就能升起狼烟。
而身后,则是宁夏后卫的驻地,几千个官兵驻扎着,有哪个不开眼的贼寇敢到这里来乱?
前边就更别提了,三边总督洪承畴亲自驻扎在灵州,附近的官军主力不下万人,而且都是绝对的精锐。
在这些人看来,这里就是绝对的安全,一纸调令将他们招来,就是折腾人呢。
可是,很快他们就笑不出来了,因为行军路上,感觉地面有些微微颤动,打先的操守官瞧着焦躁不安的胯下战马,顿时惊讶的开口道,“怎么?”
又有那机灵的老兵,四周瞧了瞧,没发现什么动静,可地面的震动频率越来越快,由不得多想,这老兵脸色一变,直接扑在地上,侧耳去听。
“敌袭,有千骑以上,在北面!”三句不连贯的话语顿时惊叫着出口,那老兵脸色已经被吓得苍白。
在广阔的平原上,遇到一支已经奔跑起来的骑兵大阵,对于没有丝毫准备的步军来说,无异于一场彻头彻尾的灾难。
只一瞬间,打头的三百多人的军户兵,就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他们冲击着粮队,大吼大叫着,连带让紧张的气氛传递到更多人身上。
乱了,彻底的乱了,压根就没有丝毫心里准备的粮队,在这一刻,再也不复先前的镇定,哪怕有护粮的兵丁奋力弹压,也不能让他们再保持原先的安静了。
当天际的第一个黑点出现在视线里时,连护粮的兵丁也坚持不住了,张大的嘴呆傻的望着北边的黑点,一个,两个,十个,一百个。
直到黑压压的一片如潮水般压过来时,这些兵丁,才惊恐的大叫起来,他们开始随着混乱的人群朝后跑,甚至跑的更快,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
可是注定两条腿的跑不过四条腿的,加上心中慌乱紧张,更加加剧了体力的消耗,再说了一望无际的平原上,连个躲藏的地方都没有,他们能往哪里跑呢。
整整六千多人的民夫,加上接近千人的官军,在压力的逼迫下,一刀未动,就这样就地崩溃了,在他们的当面,是整整三千蒙古铁骑,排列成一线,毫不掩饰的扑杀过来。
战马的嘶叫声,马蹄的践踏声,明军的惨叫声,民夫的嚎叫声,外带着蒙古鞑子的猖狂嬉笑声,不绝于耳,惨烈的屠杀,在这一片平原上骤然出现,又很快的停止。
“住手!这些都是我们需要的奴隶,战马需要人悉心照顾,牛羊需要人放养,你们难道都想将这些奴隶杀光吗?”
在这样的吼叫命令下,蒙古鞑子很快就住手了,开始发出一阵阵怪叫,然后拍打着战马速度追上一个又一个的奔逃明朝军民,将他们或者踹到在地,或者用刀背狠狠的拍打他们的后背。
“跑不动了!呼~呼~”铁柱泉城的操守官奋力踹息着,可惜实在是跑不动了,只能绝望的躺在地上,看着身后愈发逼近的蒙古鞑子,惨笑着望着。
他身边一个一直跟着跑的百户,此刻凝视苍天,喝骂道,“谁把蒙古鞑子放进来的,咱们的守关将士为何一道烽烟也不点燃啊!”
可惜,没人会回答他们这个问题,放眼望去,到处是奔走惨叫着的军民,完了!完了!
且不说野地平原里遇到一支骑兵的下场,就算是预先通知了,又能怎样?难道不足八百人的兵丁,依托车阵,没有外援的情况下,能够击溃三千蒙古铁骑?
“大人,北面有动静!”
此刻,在战场的南面十余里的地界上,一支庞大的明军军阵,正排列整齐的向北边进发,不知为何,这支明军的夜不收,尽量都处在北面的位置上,很快,他们就得到了确切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