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国尽忠,挡在此日,尔等皆为朝廷治下的兵丁,食君之禄,点滴皆是天恩,可敢于我一道赴死否?!”
傅传珠此人,谈不上军法谋略有多强,治军带兵也同样不是多么出彩,更别提他的后台了,这人近四十,只混了个参将职衔,足以证明他本身并未有多出色。
可是国民万万,难免有仗义执言,慷慨赴死之辈,荥阳得此人把守,抗拒流贼,幸甚,幸甚也。
“愿为将军一道赴死。”
城里的军民,也知道最后的时刻即将到来了,流贼的厉害,谁都知道,他们一旦破城,就是要屠杀全城百姓的,作为主军,他们的家人就在城里,所以他们才能维持伤亡了一半之后,仍旧还能坚持作战。
可惜现在回顾城头,尽皆带伤疲惫之人,即便勉强拿起武器,也不能与贼激战了,缺乏必要的训练和纯了的兵器盔甲,就是这副样子了,他们压根就不是什么强军,只是一群临时纠集起来的乌合之众,
甚至比不得城下被驱赶送死的流贼,更别提和流贼青壮作战了,他们只是凭借守城的优势,暂时和流贼进行着拉锯作战,可是要让他们拼死出击,打破流贼的包围,那就是抓瞎了,
奇兵营三个字,就足以说明,这支军队,在明军中,也是作为辅兵存在的,至于军户兵,那还是军队么?
“傅德全,安能再战否?!”
“大人,末将手头还有二百死士,可堪一战,贼若登城,末将必拼杀杀敌也。”
在场的诸人,知道最后的时刻就要到了,但是没人会选择求饶或者别的,因为城池打了四天,双方死伤都很惨重。贼寇的怒火想必已经滔天,破了城他们一个也别想好好活着了。
“如此甚好,陈大人,你早做准备吧。城中军粮,点齐完备,待城池被破之时,点燃硝烟,绝不能将一粒粮食送给贼军。”
陈应龙面带苦涩的点了点头。可是他实在不甘心啊,自己作为荥阳县令,却不得不下令点燃支撑前线的军粮,不过现在他连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了,哪里还能管其他的。
“大人~城外射来一支暗箭,上有书信。”
突然,一将飞奔而来,手持文书奉上,人之将死牵挂了了,傅传珠惨然一笑。轻轻取过一瞧,笑容更甚,“贼寇命我等不得焚烧军粮,否则城破之后,屠尽全城也。”
“都什么时候了,这帮贼人居然还敢如此欺辱我等,将军,请下令吧,末将愿先焚军粮,再开城门与贼死战也。”
打出了火气的傅德全已经不在乎了。反正对于他们来说,无非是死路一条,绝不会有其他的结果,既然贼人想要。那就绝不能让他们得到。
“且慢,傅将军,万石军粮,换我荥阳百姓数万苟活,此上善之策也。”
陈应龙却在此时发出了不同的声音,虽然他往日为官。勾结乡绅欺压地方,但是本质上,读过圣贤书,官职也不大,所以对官场黑暗还没沾染太深,起码还有抢救的希望,现在一听城里数万军民有活路可走,
他哪能不动心啊,反正他也是注定要死,可是能留的清名在,能活全城数万人的性命,那就比什么都值得。
“陈知县,贼人的话,你岂能相信啊。”
守御千户王至元一条左臂被活生生削去一块血肉,要不是城里的郎中好歹给他医治一下,恐怕现在都给好生生痛死了,但是这人到绝境,反而迸发出了常人难以想象的力量,起码王至元现在一改以前的懦弱和畏惧,变成了一力主战的强硬派了。
“贼人说要粮食,便不杀城中军民,贼人说要咱们闪开,难道咱们就拱手将城池让给贼人吗?”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