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虹河两岸一片寂静。
虞骑云赤条条,脱得只剩下一条小裤衩,非常专业用水浇了浇身,一丝冷气从脚底板直透心脏,不禁仰天打个喷嚏。一大串鼻涕凌飞出,挂在越安的眼镜上,蜻蜓们都噗嗤笑了起来。
李妖娆没有笑,咬着嘴唇,和越安一齐沉默地看向虞骑云。
“你们放心啦!”
虞骑云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心里其实也在打鼓,手电光真能驱赶水中的肉食动物吗?说实话他也没底。
冲李妖娆和越安笑笑,虞骑云深吸一口气,无声无息地潜入水中……
看着河岸一堆皱成一团的衣服,不少蜻蜓,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人类好诡异,为什么在下水前要“脱皮”?更诡异的是,在“脱皮”时,这个人类小子脸上一点痛苦都木有?反而笑容灿烂,他们记得自己第一次蜕皮成为蜻蜓时,痛得可是撕心裂肺。
人类真特么牛,蜻蜓肃然起敬。
……
入水时,天色已经完全暗淡,手持防水水电,虞骑云娴熟地伸展四肢,如鱼一般轻快地游动,由于这里是河岸,水并不太深,相当于一层楼高左右,只是感觉水温越来越冷,很快嘴唇冻得乌青。
他全神贯注四处搜寻水虿的身影,手电光下的水中是一个异世界,慵懒摆动的水草,沉默的淤泥,在一种看不见的旋律下,透着一丝说不出的阴森。
虞骑云潜水采取的是蛙游姿势,尽量放轻动作,虽然自己看起来只是一只蚂蚁大小的虫子,可是在自然界,没有猎手会浪费任何不起眼的食物。
入水前,蜻芳告诉他,蜻蜓的水虿们一般都在河岸附近的潜水区活动,因为深水区处处充满着意想不到的危险,这也为虞骑云找人带来很大的便利,他在水中憋不过气来时,可以随时到水面唤气。
……
人类伙伴和一众蜻蜓在河畔屏息关注,大气都不敢出,远看上去,虞骑云就像一只落水萤火虫在彩虹河上下起伏。
好神奇!人类居然能发光!
几只女性蜻蜓露出花痴样,族长夫妇一脸严峻,脸上交织着惊奇、感动和忐忑不安,李妖娆双手紧紧掐住自己的辫子,越安身子在晚风中轻轻发抖。
潜水是一项体力活,如果虞骑云脚抽筋怎么办?体力不支怎么办?
越安走到蜻朗跟前耳语一番,蜻朗点点触角,上前对自己的父母道,“父亲母亲,我想带着越安在水面上伴飞,一旦有什么情况,也好接应。”
族长蜻汉沉吟着没说话,蜻芳看了越安一眼,这个人类男生脸上强行压抑着对伙伴的关切之情,她对儿子一笑,“你们别去,我去,我小时候最喜欢贴着水面飞行,这一带水文我熟。”
“但是……”越安想开口,蜻芳摇摇触角笑道,“男人不要婆婆妈妈的。”
蜻汉双手搭在妻子肩膀上,“小芳,一切小心。”
蜻芳顽皮地拨弄了一下丈夫的触角,眼睛透着无限的柔情。
蜻朗扑进母亲怀里紧紧抱了一抱,不知怎么的他心跳得厉害。好像母亲再也回不来似的。
蜻妖娆小步跑过来,来不及拥抱,母亲就飞上了天空。她展翅想跟上去,被父亲一把扯住尾巴从半空拽了下来,厉声低喝,“胡闹,人多反而误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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