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晓在一阵呢喃之中,昏昏倒头便睡。
似乎是因为心中的郁气有所缓解,他一直紧锁的眉头也不由舒展了一分。
郝俊无奈地长叹了一口气,看来有关请假的事情,是没有机会再说了。
他与吴晓的身份仿佛在此刻对调了一般,但实则论到真实年纪,他的确也比现在的吴晓大上两三岁。
他数了数倒在歪着的,正立着的地上的空瓶子,不由暗暗咋舌。
将既像是睡过去了,又像是醉过去了的吴晓搬到床上,盖上被子,几乎尽到了一个学生该做的一切,眼看着吴晓似乎无事,他才回到自己的宿舍休息。
第二天很早,他就敲开了吴晓宿舍的门。
“吴老师,您没事了吧?”
吴晓起得很早,原本清秀的脸庞略微有些浮肿,但精神头似乎不错。
“谢谢你的关心,昨晚真是失态了,向你说声抱歉!”
他的面部苍白,讲起话来,还是散发着很浓郁的酒气。
“没事,您以后还是少喝点酒,毕竟借酒消愁愁更愁啊!”郝俊一时半会儿找不到话题,他也不知道昨天两个人借着酒劲说出来的话语,吴晓是不是还记在脑海之中。
屋子里,只有吴晓洗漱的声音,安静极了。
许久,吴晓擦好脸,这才慢慢问道:“对了,郝俊,昨天晚上你找我是不是有事?”
“嗯,吴老师,我想跟您请个假,就离开半天的功夫,很快就回来!”他心里一动,看来,吴晓依稀还记着昨晚发生的事情,希望他那些话语能够起到一些作用吧。
“怎么,在沪城有亲戚?”
涉及到学生安全的问题,吴晓就不得不谨慎了,仔仔细细地询问了一番,才批准了郝俊离校的请求。
望着少年离去的背影,吴晓似乎若有所思,但紧锁的眉头却一刻也不曾松开过。
昨晚上的一幕幕不停地在他的脑海里回响着,重复着,让他揪心,让人不得不去思索。
少年一字一字的如此激烈的轻蔑,让他似乎有种重新梳洗了属于他的这个世界一般。
“是啊!我这样的生活下去,只是让自己更加地沉沦下去,其他的还能获得点什么呢?那个女人的同情?朋友的怜悯?亦或是自我心灵的慰藉?”
“多么可笑,多么可悲的我啊!”
“我居然没有一个少年看得透彻,活该受到命运的惩罚!”
“比他们幸福一万倍!比他们幸福一万倍……”
吴晓在内心中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语,看着窗外浓郁的绿色,不由地有些痴了。
徐林峰一家子住在沪城电力集团的职工公寓里,四室三厅的屋子,很是宽敞明亮,能够在如此一家大公司里占据这么一套好房子,徐林峰的确很受沪城电力集团领导的亲睐。
徐林峰的妻子陈惠瞧见丈夫表兄的儿子来了,忙前忙后的,热情无比。
与前世记忆的反差越强烈,也只不过是在不停地提醒着眼前的一对夫妻以貌取人,以势取人性格缺陷,并无让他获得多少好感。
“大表叔,大表婶,我妈说了,让我一到沪城安顿好,就来拜会你们!我这刚从附属中学那边过来!”
郝俊不是来找茬的,而是来完成老妈余芳交付的任务的,自然表现出了一个聪慧乖巧的少年人该有的风范。
一听这话,陈惠的脸上就笑开了花,“芳姐还是那么客气,小俊来就来,还买来这么多东西,这怎么好意思?”
“表婶您也客气了,一点小心意,不值几个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