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时间就来到了十月一号。
整个国度都在关注着99大阅兵的波澜壮阔的时候,郝俊却被赵文杰拖着,莫名其妙地走进了老城区小清河边的弄堂深处。
老旧,却充斥着古色韵味的江南民居是老城区沿着河岸一片的房屋的一大特色,沿岸人家都会在河边墙壁上开拓出一扇小门,打开就能够直接走到河埠头上,平日里的洗衣大致上都是在这里完成。
此刻,阳光明媚,早上的空气之中还带着初秋的几分凉意,偶尔仍旧能看到几户人家河埠头上洗衣服的人的身影,伴随着划过河面的高声谈话的水乡语调,却别有一番如水墨般的诗情画意。
这是郝俊记忆之中迅速在消失的家乡的画面之一。
”俊哥儿,听赵乐老师说,闫大师就住在这间屋子里,待会儿你可得看准了时机再配合我说话,一定要把闫老师给请出山来啊!成败就在此一举了!“赵文杰拉着郝俊,在一间乳白色墙壁上都布满了爬山虎的老式宅院前停了下来,一脸郑重其事地说道。
郝俊纳闷道:”这闫大师又是哪位啊?“
”听赵乐老师说,这位闫大师,是咱们莲花市唯一的一位中央戏剧学院的教授,现在退休在家,他手底下可是培养出了不少的杰出的影视人物,很多有名有姓,咱们都认识的,这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
”所以你的想法是,让这位老教授重新出山,教培训班那群乳臭未干的,一点基础都没有的学生?“郝俊虽然并不知道,莲花市的老城区还藏着这样一位厉害人物,但听起来,却是觉着有些杀鸡用牛刀的意味。
”我其实也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用赵乐老师的话来说,这位可是隐居的高人,如果真的被咱们走了狗屎运,我想我做梦一定会笑醒的!“
郝俊翻了翻白眼,不禁好气道:”在这举国同庆的好日子里,你非得给自己给别人找不痛快,一下子就让三个人的心情走到低谷,我也是挺佩服你的!”
赵文杰干笑了几声,实际上他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因为赵乐老师说过,这位闫老师退休之后,根本就不与圈子里的人打交道了,哪怕是东南省圈子里一些德高望重的前辈,多数时间也只能亲自来拜访,和他话话家常而已。
但赵文杰却有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味道,觉着如果请这位老教授出山,就仿佛请出了一尊镇山的大神,到时候,困扰他的许多问题,恐怕很快就能够彻底解决,想想培训班搭建起来之后捉襟见肘的情况,他就暗暗有些着急。
说起来,俊哥儿也是可恶,眼睁睁地看着他着急,也不知道给好好参谋参谋,整日里在忙些什么!还有什么事比歌迷会更重要的吗?
一番乱七八糟的内心抱怨之间,他已经缓缓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入目的是一尘不染的四方庭院,铺着被岁月磨光了的青石砖,能清晰地看到因为雨水沉积的作用而微微陷落的高低不平。
庭院的正中位置是一棵不高不矮的柿子树,偶尔能够在树叶之中找到几个墨绿色的小小的疙瘩,应该是柿子刚刚长出来的果实。
一个银发苍苍,穿着一件灰色短褂的老爷子正坐在柿子树下的摇摇椅上,透过开着的房间的小门看电视,电视里恰好播着阅兵式的画面。
老爷子看得聚精会神,显然根本还没有注意到在此间,已经有两个不速之客闯了进来。
两个人越来越靠近,赵文杰几乎站到了老爷子的身边,却愣是不敢开口说话。
他用肩膀撞了一下郝俊,这个时候,他赋予郝俊的任务便凸显出来了。
郝俊瞪了他一眼,对于这哥们儿的死皮赖脸也是无可奈何,只好暗暗咳嗽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