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笮冷冷的缓缓说道:“严颜,我亲率大军在外浴血奋战,为国除贼,尔等食君之禄深受国恩,却不思报效国家,不但不听号令协力讨贼,反而私通黄巾意图谋反!我正要亲去擒你,你倒自送上门来,好,来人!”
严颜颤声道:“府君且慢,严颜甘愿领死,只求府君允许颜亲手诛除家贼,将功折罪,保全无辜族人性命,望府君开恩。”
赵笮冷笑一声喝道:“大胆严颜!尔等犯下滔天大罪,事到如今还不幡然醒悟,洗颈就戮,反而擅自调兵暗中集结,妄图陈兵城下要挟上官,难道真要谋反不成,不怕祸及三族吗?!”
严颜暗中召集所部将领集合起现有全部人马是为了防止有部下被通敌的族人收买狗急跳墙,同时也的确做了震慑赵笮的打算,严家军将会在他进太守府的同时陈兵城下请求入城,此时赵笮的大军远在几百里之外,定然会对自己的人马有所顾忌。
可虽然不知哪里出了差错,但显然赵笮早有准备,尤其是一句“祸及三族”彻底击碎了严颜最后的心理防线,长叹一声道:“严颜不敢,调动兵马只是为防止家贼执迷不悟不肯甘心认罪就擒,绝无他意,望府君明察,府外二人乃颜之亲子,愿留下为质。”
严颜从怀中掏出印信双手托起:“此为印信,府君仁德,万望高抬贵手放过严颜数百无辜族人。”
交出印信就代表着严颜放弃军权,赵笮心中也松了口气,示意亲卫收起印信,瞟了一眼屏风后同样紧张了半天的刘启,故作为难的沉吟片刻:“希伯德行高洁,笮素来敬佩,我早已查明内奸出自你严家,主谋乃固陵严湛,可不敢相信希伯参与其中,故尔迟迟未肯大动干戈。”
严颜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愣了一阵才感激的拜倒:“府君厚恩颜铭记在心,日后有所差遣万死不辞!”
赵笮起身上前扶起严颜:“希伯若能大义灭亲揪出主谋之人以表明清白之躯,我定上表州府和朝廷申明原委,定然为希伯保全忠义清名。”
直到此刻严颜彻底放弃了所有的侥幸:这赵太守果然厉害,饶是固陵那边费尽心机行事隐秘,在他面前却像是笼中之鸟一样,早被掌握于股掌之间!
心中暗叹一声,脸上却不敢露出丝毫犹豫,立即答道:“严颜明白,多谢府君!”然后深施一礼退出门去。
赵笮微笑着冲贴身亲卫赵戎点了点头,赵戎立即领兵紧随严颜左右,往城门去接收严家私军,刘启则从屏风后出来对赵笮竖起大拇指,赵笮哈哈大笑着拉起刘启的手臂大步走出门去。
刘启远远看着在刀枪之下惶恐不安的老人妇孺,严家固陵一脉的族人共有两百多人,加上家仆近五百人,排着长队的被押往大牢准备甄别,其实参与通敌的最多几十个人,但若按照这个时代的法律,这五百人和固陵严家的上千人一样将无一能够幸免。
刘启当然不会眼睁睁的看着这么多无辜的人被牵连丧命,向赵笮出言求情,赵笮亦非严酷之人,另外还要顾及安抚严颜,所以痛快的答应只诛首恶,胁从下狱,不知情者一概免罪,为此严颜对赵笮感激也是发自真心。
赵笮忙于审问甄别,写公文奏表等公务,刘启本想此事了结之后立即起程回固陵,无奈一整日都没有见到赵笮的面,只好回到太守府准备等晚上等赵笮回府后再当面告辞。
眼看就过亥时(晚九点至十一点)了,可还是未见赵笮回府,刘启只好让府中亲卫去查问,结果亲卫回报说赵笮仍在大牢中审问犯人,让他不必等候。
刘启只好回到他的小楼中,在汉代可不比后世,不但没有丰富多彩的夜生活,就连出个门都有危险,因为晚上是要宵禁的,虽然有太守府的侍卫陪同自己出去溜达溜达不会被巡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