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裹带孩子的妇人沿路吆喝回来，一进门紧张地注意到木然不吭的氛围。 脸色惨白的老赵嬷嬷当即差点摔一跟头，当即坐在地捂脸。
邻居老段的老伴并不体谅，只一抹下了脸教训：“你看看你！唉！不知道怎么照顾孩子的。由着他的马跑，活把孩子纵野了！我家晚容姨娘家多远，她在那里碰到过这孩子。他和几个小孩坐在塘前摁了只鸡拔毛，见了那妮子，吓得把鸡丢到水里。那妮子回来了讲，我可给你说了不——”
赵嬷嬷又痛心又难交待，咽声不畅，在人前呼泣不止：“他阿爸还问我，我说没事，不一定去了哪玩。可不是都怪我？！这要是真出了事，我也不想活了！”
刘海心里也发酸，知自己若再推卸责任地责怪真是让她没法活的，这跨过来挽，站在当场说：“不能怪阿婶，你也管不住他。谁总不能捆住他的手和脚，一步不离地跟着。别太担心。我儿子我清楚！不一定在哪旮旯里睡着了，明天一早准回来。”
“备些气死灯找一找！”班烈还是在一旁积极主张说，“要是人不够，再去喊一些弟兄！”一但找得急切，结论下得早，而结论一下，是不好再役使他人找找下的。刘海这没言声，送过赵婶回屋子出来才凝视住班烈，终于还是说：“等一晚看，明日寻些线索再找不迟！你带大伙去吃点东西。我去把阿雪抱回来，这孩子这会该闹了。”
旁人被他打发过，回家去的回去了。
而跟着班烈去近的饭家吃喝的，半路碰到备了许多马灯和火木的刘宇一行。几个亲近的人和他碰头商量，还是决定等吃过饭后在荒野趟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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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黑昏透，一串带着火光的马队沿着河谷向下去。
发出的喊声被大风扯得细细碎碎，最后淹没在细雨打屋般的沙尘声。他们走到一个黑深峡谷的右侧，眼看再往前是七尺沼泽地，只得勒缰，最终调头。
在离此地些许里的沼泽深处，有一处黄斑斑的高崖。那头风声更急，矗立着的一树蓬伸若大伞的铁松和乱立着的一块块光秃秃的黑岩，交相发出尖锐的鬼哭。此时，这处乱石敖包后，龟山老萨满的那顶小帐正向外露出微微的亮光。这位乱发秃顶的巫婆是章赫的堂姐，自小有灵异，后来负责调教他们家族里的孩子，但镇马要办学了，受到族里的招呼，她和花倩儿都知道，这儿迟早会变得冷清。
伺候她的女奴隶不在。帐篷里只有两大一小三个人。
年老的师婆还在修课。她双目紧闭，蒜头鼻子不断地动，喉拉风，“晤晤呀呀”不知在叨念些什么！而席地坐于对面的花倩儿恭敬地注视着她，又一次走神，浮现出王芳草被自己阻拦，马仆人翻时苍白面色的景象，心越来越燥。
正想到为这么一个懵懂幼童伤了王芳草值于不值，一句清晰的念叨在身边响起。她回过神，看坐在她一旁的刘启不知何时裹了件土羊皮，翘着下巴学足龟山巫婆样，口念念有词，在似是而非地复原阿婆原本含糊的话：“阿爸走在山冈，提着一只小绵羊！阿妈在家干什么？打雷下雨轰轰响？！”不由无奈地息了一口气。
这时，龟山巫婆已长嗟一声，从神游悠悠转醒，冲她了然于心般一笑，露出不整的牙齿。花倩儿见她醒来，立刻推了推一旁的五岁师公，见只推出跟学而来的一声叹息，不得不轻轻地摇头。
巫婆轻轻地颌首，用又低又沙的声音给花倩儿说：“孩子，你纷乱的心绪何不平静，稍后询问他的姓名，接受他父献于你脚下的感激？！冥冥自有长生天的旨意，你既救他，便不能弃他，如我昔日受不可抗拒的力量主宰，救你一般。”
“却是真如阿师所说的那样，我确实不知为何救他。”
既然不知道，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