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阴晴不定,抬头看向刘宇,情绪突然失常,竟伸手指住了大喊:“你。他。他与悍匪勾结……他商匪勾结。”
刘宇哈哈大笑。
几个大兵立刻来按了沈万三,架着他向外走。
他太胖了,以至这几个人拖不动他,但这不是问题,又有兵士来,七手八脚抬,拖住走。
刘宇四处扫了一眼,笑着给那刑部的官员说:“这个礼物怎么样?”
刘启见他此刻神采,威风八面,直接操人生死,心羡慕不已,心想:他日我挣够钱,能不能这样威风?到那时,到处都欠我的钱,我一伸手,人屁滚尿流。
官员微笑,接着看向黄骢,意思明了,这是问是不是要抓拿逼债。
“郭老看呢?”刘宇转身询问,说,“沈某人触犯的是国法,而黄场主,他未必偿还不起债务吧。”
郭景孝见自己的接了个球,自然不敢乱惹是非,便连忙递出好话:“宽限两日是应该的。”
刘宇同意,这送官家的人走。
那两个揭发沈万三的人却留了下来,恭敬地跟在刘宇身后转悠,偶尔翻来的眼神,总是透过肉,量人骨头。
刘宇示意大伙回身入坐,摆出了借花献佛的架势。
黄骢但见随时有家破人亡的凶险,丁点也不含糊,绕着场子料理宴席。刘宇的威风一刻间树立起来了,继而要求所有人的服从,嘿笑道:“大家当我是朋友,我是朋友,请不要拒绝朋友的好意。大家当我是敌人,我是敌人,操纵你生死的敌人。是敌是友,在于你一念之间。郭老是我亲密的朋友。他,我是尊敬的,你们看这当空了一席,请郭老坐如何?”郭景孝微微一愣,却想不到这个客还是要请下去,还要让自己坐,谦笑连连,却迟迟不动。
他随即跟着刘宇的眼神转开视线,看到几个站起的人。
沈万山说栽倒,余风尚在,也许刘宇要的是这种效果,谁也不敢顶撞,可他们也不想纠缠,看时日不早,纷纷再次告辞。黄骢一改自己的底气前襟足足长了一揸,到处挽留。
但来不及了,后到的沈家掌柜甩手拿了个帐册给刘宇看,得到刘宇的首肯,便回过头,似笑非笑地瞄准一人。
“蒙爷,抱歉得很。你在‘金丰’借了一笔款子,不是少数,回去准备准备也好!”掌柜不卑不亢地欠身,眼睛弯成一条线,里头闪着寒光。
他对面花昆商行的蒙当家和沈万三同是台州大商,出于亲疏之心,自觉不可久留,被这么一拦,当即紧了下身,突然转怒,大声质问:“这是沈爷的产业,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要?”
这掌柜却不吃他那一呵,又冰冷又礼貌地说:“沈爷的产业,沈万山有产业么?真正的东家是我家主公,他可是说一不二,你听好,三日之内还清这笔款,否则是你家破人亡之日。”
接着,他转身,向另外一人说:“银根这么紧,你家巍然不动,为什么?是因为入夏进了一大笔金子,但我告诉你,这金子是主公让划出去的,你也要走么?!”
他这随口几句,几人脸色全变。
花昆商行的蒙当家还是哼了一声走掉,但剩下的人却打了退堂鼓。
郭景孝头昏昏的。
他突然明白了,刘宇盯的是沈万三,用他的身家再套下套,也许这个套儿几年前开始布局了。
沈万山做矿山和钱庄的,背后金主很多,几次操纵金银,翻天覆地,绝非一人之力,也许在沈万山还没有今日身价的时候,刘氏兄弟隐匿身份,往他身投钱,安插人手了。
最近几年,朝廷与大棉交战,几大钱庄是从开战时开始收钱预备,如今百业待兴,放贷巨大,银根吃紧,谁要是握沈万三的巨资,不叱咤才是假话。他心里决定,眼下自己不当机立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