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们跑到人家家里,调戏妇女,殴打良民。人家报了官,说府衙要是不理,自己带人寻仇。这不,门房的哥几个奔了出来看怎么回事,怎么也想不到呼拉来了一片人,连官府的人都打?”
刘启稍微松了一口气,看对方没提到死人,事情小得多,这用大样挺,“嗨”了一句,说:“我当怎么了。这不是屁大点的事?!你们都回去,过后我来处治。”
他想了一下,补充说:“要不私下了结,让我见见苦主。”
说到这里,他往空空如也的怀里掏,给人的意思再明了不过。
小官摇摇头,看住他插到怀里的手,但还是说:“头下的令,头难剃。”
刘启收回自己假装摸钱的手,变脸发火:“我当你是兄弟,你却讲什么命。你们头有没有我大?!问问去,我跟皇帝爬山沟的时候,他在哪?我带成千万的人在南面打仗,他又在干嘛?!说樊将军帐下骑将刘启在,让他立刻爬过来。”
小官无奈地听任他发火,大概可惜自己拿不到贿赂,摇头叹气,说:“这都是头的事,你冲我嚷也没有用。”
刘启居高临下地戳了他两下:“有用没用我不知道。我知道这些人都是打仗立功的将士,回来是庆功领赏的,动他们要通过老子,动老子要动不下。老子法办他们,没什么人胆敢叽歪,换成你们,轻来流血冲突,重来是兵变。我看兄弟你是个讲道理的人,才把这些讲给你。”
小官琢磨了一下,剔除夸大的成分,仍觉得有道理,这边放他进去,边派人向联系。
刘启一进去看到巷子里十数个军士聚首一起,在言谈里充好汉,而旁边有几个平民,应该是陈绍武的家人,胆怯地在角落里缩着,听几个军士安慰。
“陈绍武!你出来!”身后的军官喊了一下。
随即,一个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军士在家人身边过来,老远低下头。
“怎么回事?!哪个是你母亲?她碍事不?”刘启问,他以己及人,想想自己阿妈阿爸被人任意打骂,怕不要战友冲过去算帐了,自然也严厉不起来,反倒透着几分温和,“别让她凉着了。”
“她受了内伤,不过不要紧了!这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我喝醉了酒,跑到他家门外大骂。见我和他们打了起来,几个弟兄才过去帮忙的。都是我一人惹得祸,和我家人无关,和弟兄们也无关。”陈绍武低着头,除了感激地抬了两下头,几乎像个犯错的妇人。
刘启看他一点也没有喝醉的样子,也不像那种没有理智的刺头,丝毫不信他的一人惹祸,便撇开这个不讲,问他自己最关心的事:“死人了没有?!”
陈绍武摇摇头。旁边一个醉醺醺的军士说:“倒有一个装死讹人的。连碰也没碰,大声喊了几声‘你们可要我的老命吆’,然后不起来了。后来有人吆喝,说死人了。”他学的惟妙惟肖,立刻有人跟着笑。
刘启忍不住叹气,知道地方很难办这样的只伤不死,有因有果的案子,除非是胡判。唯独从军整肃军纪入手,才能由军方摆平这样的事。但目前哪有什么可依循的军法,是自己出口也是:“人家不惹咱,咱不理他。惹了,要打赢。”要是以此事入手,大规模整肃更不可能。士兵们哄骗还来不及,谁敢在这节骨眼制定严苛的法令?
他也只有以安慰陈绍武的方式,拍拍他说:“不用怕。有我在,不让你受委屈。快去看看你娘,看看是不是要找个地方安顿?”
陈绍武感动不已,一下流了眼泪。旁边有个穿着破衫的瘦老汉,立刻冲他嚷:“快给长官跪下,跪下磕头!”
陈绍武还没有什么举动,一个府丁打了个灯笼过来,说是孔健大人带着苦主来了,找刘少将军面谈。
看刘启应了一下,整整装束,挥手在叫人,几个军士一改往常的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