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启也因而有机会俘获了自己的第一笔财物——一只野羊。他把羊拴在自己的马鞍上,人前人后地晃,看得章琉姝心烦。章琉姝很快皱了鼻子,恶言相加:“我看你不如留在这里拣山羊算了。回家给你阿妈说,阿妈,我抓了头山羊。看倩儿阿姑乐不乐?”
刘启就是眼气他们,叫嚷道:“还能边走边放呢!有本领的抓一头,没本领的口水流?!”
晃了半晌,羊脾气上劲,脖子,腿都拽出血来。
旁边几人看的嘴馋,立刻一改口风,好心地夸这羊好吃,打算等杀去后分肉一块。不想,几夸就进了水,等刘启一转头要卖,人人都没法还口不要的。他们含含糊糊地说没钱,倒是不怎么说话的李世银高价买下。李世银就是上次和飞鸟他们起冲突,却说什么都不肯计较的少年,这会给钱时鼻子里都喷大气,样儿差点把逢术惹毛。
他不肯和这样的少年计较的,从陈-良那儿知道李世银是沙陀族人后,倒琢磨着怎么让刘启和他干一架。
说话间,羊已经换人牵了。
李世银拖掖自己的袍片,来到章琉姝那儿献殷勤,问她怎么吃。
刘启也兴致勃勃地凑热闹,边要杀羊,边掏刀子。众人来不及抢先机,就见羊一放手,他就弯腰贴在羊儿边上,跟上两三步,突然麻利地用右下手中的白刀子抹过羊脖子,一反手提了只羊后腿。
只见那羊儿挣着被突然提起的后腿,疯一样扎跟头,血“扑哧、扑哧”地洒,叫也叫不出一声栽在地上。
陈-良突然不说话了,眼睛盯着少年们兜圈的空地,眼睛睁得大大的。
他想不到刘启杀羊下手这么准,这么稳,还能巧妙地靠伤羊自己的挣扎窝它到地下,先吃了一惊,而后朝逢术看去。逢术知道他那关于刘启的事儿只有一筐“花花肠子”,便笑一笑说:“刘启小时候就虎气,连阿孝都没他劲大。早几年,阿孝都留着斗不过的大孩子,在阿哥回去时搬救兵!”
陈-良解释自己吃惊的理由说:“这不是气力。你看他挽刀下手的动作,怕是比得过练过刀法的儿郎!”
“这一刀叫挂刀。都是萨满们在节庆上杀牛杀羊用。”逢术简短地回答。
陈-良有点怪自己眼笨,竟然没看出这是没有跳跌的挂刀。
萨满当众祭祀,杀牲,那是手持尖刀,跌跌撞撞跟着牲畜舞蹈,然后扑上去,突然一刀,刀下之鬼往往是牛,若这一刀不进要害,不干净利索,杀不死,免不得被牛反扑,有些野牛野性大,牛角长,甚至能给他们带来生命危险,所以,萨满们为了不至于丢脸,是拼命练这一刀——据说这一刀是法力高深之相,是长生天保佑的预兆,但事实上,练好这一刀的萨满还是不多,于是祭祀宰牛的,都是花大本钱请来的。他听人说过刘启差点要去修行,他母亲极不愿意别人再提这些事,心里恍然。
章琉姝知道刘启的忙碌不是冲李世银的,服务到家,以为是为自己,又觉得他杀羊麻利,就站在一旁看。
刘启在她眼皮下忙碌,又招手要来刘阿孝帮忙,好心地生火,剥皮,掏内脏……看他的热情和劲头,章琉姝真恨不得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有个乖巧的阿弟。正高兴地给人说自己阿弟剥皮去角很得自己真传,烧肉前的准备已经做得妥当。这时,刘启开始向几人要羊皮和羊角。
她被这般的企图气到,不禁端起阿姐的面子。两人斗口、斗年龄、斗眼神、斗谁的脚长——能点到对方的衣襟。
尚未斗出道道,李世银已大大方方地甩出了羊皮,毫不客气地嚷:“给你,谁也没有你吝啬!”
刘阿孝没接住,章琉姝却拿到了。
章血见李世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