琦苏哈却没忘,躬身回答:“一连催了三遍。”
章维不快,说:“既然已经催了三遍,怎么还没有来?”
阿林琦苏哈轻蔑地说:“他们中原人贪图逸乐,受不得半点儿风寒!想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来得了的。何必把他们放在心上。”
刘启忍不住大嚷:“他们不来不行,再去催呀!”
他不合时宜地插嘴,引起阿林琦苏哈的注意。
阿林琦苏哈以为是个少年扈从,随口嚷:“小巴娃子,别乱插嘴!”
章维笑道:“他说得对。”他一勾手,让刘启再走近一点,指着阿林琦苏哈说:“这是我的猛犬阿林琦苏哈大人。他立下的功劳数都数不清楚。你代阿舅向他问一声好。”
刘启连忙行礼,说:“阿林琦苏哈大人安好!”
他让刘启问候阿林琦苏哈,不如说是在告诉阿林琦苏哈:这个孩子可以代我说话,你不能看不起。阿林琦苏哈不敢怠慢,感激地给章维说:“这都是奴才应该的。”又连忙给刘启说:“宝特安好!”
章维这就他派人再催。
正吩咐间,有人自一旁赶马上前,叫道:“不可!”刘启放眼看去,认得他是阿舅的谋士吴隆起。
他记得前几天见到,这人还一副面色蜡黄的样子,万想不到几日不见竟穿了一身得体的黄羊裘衣,扣了一顶獐帽,雅儒风流,春风得意。
吴隆庆感觉到飞鸟的眼神,扭头向他笑了一笑,方抱拳道:“事不过三。狼主勿需再催!”他又说:“我们等得越久,礼愈加恭谦,他们来得越晚,愈显无礼。狼主可在他们面前责备手下,令他们无地自容。”
章维以为可行,意味深长地在刘启耳旁说:“论奸诈。你我都不如他。”
※※※
过了足足半个时辰,方、杨两位使节方才带领五十余骑,驱车赶来。
那五十骑穿著铁甲,帽翎著白,手执长戟,老远便发出“咔嚓”之声。章维让一名族亲把他们接到面前,带刘启一起上前,客客气气地说:“两位大人安好?”
方白先露出脑袋,而后下车,回身挽了杨达贵,到面前客套,说:“劳烦章大人久等!”
他二人之所以姗姗来迟,不是起得不够早,而是在做足动员准备,显足上邦风范。对两个人而言,敌酋的考验万不可马虎,哪怕不适应这儿的气候,也要挺一挺,这就提前让兵卒们以厚褥裹身,外套兵甲。想拆厚褥补衣裳,绝非一时半会可以做好,岂有不晚的道理。
章维笑道:“不碍得。”
突然,刘启往前一指,问章维说:“阿舅。那里怎么有人跪在雪上?”
阿林琦苏哈连忙上前,说:“这几人无礼失期,原本当斩,只恐惊扰上邦使者,责令鞭挞。”飞鸟说:“怎么还有小孩?”章维显出吃惊模样,大步上前。方白二人相互对视一眼,也连忙跟上。他们上到跟前,果有一名十来岁大小的小孩,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
章维当着他们的面向阿林琦苏哈说:“小巴娃子,让他们归队吧。”
阿林琦苏哈正色道:“劳烦狼主久等的无礼之举,哪怕七八岁的小孩也不行。”
那迟到的哥俩连忙大呼:“我们虽然小,却也不敢对章岭无礼。是马,马尥蹶子!”刘启立刻朝方白二人看去。诸勇健也连忙朝俩使者看去,无不鼓噪说:“既然是马尥蹶子,鞭挞就行了!”
方白和杨达贵无地自容。
杨达贵心说:这般说来,我二人也来晚了。若是不提他们讲情,打得却是我们的脸面,便拱手道:“还望章大人……”
方白却牵了牵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