狞笑起来把月牙似的弯刀轮过头顶摇晃。
他们看到了几十只大大小小的羊,尽皆呼吁,使出贪婪之奋,妄想扎进去。
“雪地虎”箭一般地扑上去,缠住一名轮刀的骑兵,但就在一刹那,后面有一名高大的披发骑兵拈弦,把一支嗖急的箭射去。
他用的不是十二岁少年的瘦弓,箭过三尺,乌黑似电。
“雪地虎”在半空中和箭撞在一起,浑身蜷缩,脚不离地着翻倒。
射进去的箭头身躯另一侧窜出一截,它悲嚎声落,就到了马蹄底下。
前头的马蹄迈了过去,后来的马蹄却踢中头颈,把狗身踢得像一团败絮,就地折出十来个滚。
刘启刚刚引而待发,眼前花花的,他嗖地射了一箭,急急折回,嚎呼到章琉姝身边,三人望风而亡。
大部分的骑兵转头,围绕着一群大、小羊嚎叫。
刘启泪水都迸了,伏马回头,只见有人在马上往下一捞,拽一只羊羔起来,执在半空中欢呼。
这一刹那间,已经有几名骑兵用沉重的战马冲撞来。
刘启回过神来,一只套索就在半空中伸展,虽然没有撒中刘启,但一条狰狞的面孔却已经在他眼前打了个照面。
刘启正巧把弓抱到怀里,对准他仰身舒展的胸膛射去,走马跟上喊他“逃”的章琉姝。
骑兵们感到无比兴奋,声音澎湃:“有女人。”
两条伤狗“亢亢”悲鸣,沦丧到血刃和棍棒之下,一队骑兵蜂拥而赴,烟尘成道飞扬,像拉开一道大网。
刘启盯住章琉姝,不要命地往北面的山岗老林上钻,到了跟前,只听得一声惨呼,回头借树影一看,左右已经不见钱串串。
他知道钱串串凶多吉少,从牙缝里挤出一声痛骂,却不敢稍作停留,只是不敢懈怠地掩护好章琉姝,顾住自己二人。
老林里密不透风,马却能在树与树之间蹿越,过得像蜥蜴,像闪电,擦得一、二树枝梭梭响。刘启浑无侥幸,陡然灵光闪现,大喝道:“往这边来,这里都是陷阱!”他只在那儿布置两个陷阱,然而,走马过去,他拉起树上的绳头,让一杆大网随着石头的落地,撤着许多的枝叶,呼啦往树顶蹿。
人马响动小起来,身头响着马匹的吐气声,他奔到章琉姝身边,只听到外面有人吹角,激烈地往左右喝:“我们在这儿守着。绕过去。绕过去。”
刘启头上密布了汗珠,看章琉姝也和自己一样,两眼闪得像是松鼠,下马往前指一指,带着她往前面走。
这种在阴暗中的对穿就是一场昏黑的噩梦,躲躲藏藏,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掉进去。
两人走了好大一会儿,时而还能听到敌兵在两侧迂回发出的声音,不知走到什么时候,下到一个山凹里,在这里歇了一歇。
天已经黑了,黑夜像是一个喘息的魔鬼,敞开猛兽出入的闸门。
章琉姝这才顾得过于回想钱串串,静静坐在黑暗中,问:“钱串串被他们抢走了?!”
刘启也没有看到,说:“也许被杀掉了。”
章琉姝判断说:“不会。她是个女人,人家只会抢走她做老婆。”
刘启想争辩说,她是个女孩,还不是女人,但他只是张了张口,说了句:“可是——”
他朝章琉姝看去,觉得章琉姝才是个女人,昨晚摸了一晚,该有的都有,章琉姝慢慢地走到刘启身边,把他抱住,用低低的声音说:“我很害怕!”
怕什么?怕死人?怕敌人?怕被杀?怕黑?
刘启感到一团的草香味,被汗水沁得像是一股奶鲜,他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