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是那几个刚回来的土匪站在一个土匪的面前,那土匪腰挂双钩,正找准一个使劲往脸上扇。
刘启拉回去接近马匹的祁连,指给他看:“看到了吗?那个带双钩的土匪?先射他。再看,那个挨打的?射死射伤射跑刚才说的那两个,就射他。他也一定会是头目。”
祁连点了点头。
两个人这就摸到马边,借着马身的遮挡,摸到弓和矢。
太近了。
土匪的咆哮、嚎嚎和嬉笑,以及女子痛苦的哭泣清晰可闻。祁连再也忍不住,翻身上马,掣弓拉箭。与此同时,刘启去没上马,而是冲到场地中去。祁连几乎都糊涂了,他怕刘启被围攻,硬是忍着不发……可是目标太大,一个土匪已经看到,大声惊叫起来,祁连本能转过方向,一箭射他嘴里。
土匪们一下全乱了。
唯一镇定的是那个拿双钩的,他一脚踢住一个往他后头钻的,解下双钩,咆哮指挥:“只一个小儿。杀了他去。”
刘启离他不过二十步。
情形慌乱,谁也没有第一时间注意这个大摇大摆的不是自己人。
一个正对着他的土匪最先发现,而且亲眼看到他手里的弓抬了起来,手指上拈三支箭,登时嘴巴张得大大的,人却吓得不知道动,嘴里也硬是没发出音儿。
“嗖”地一声,那个双手持钩的土匪喉咙一凉,带着箭杆站着了。
许多土匪的目光随着箭射来的方向转过来,他们有的愤怒,有的恐惧,有的往前,有的退后,但都失了机,动作像是慢镜头,随后,更大的声响惊醒到他们,赵过一行数人骑马趟出树林,开始怒吼。
这些土匪真的被高估了。
刘启后面的安排全部落空,土匪们抢马的抢马,跳溪的跳溪,丢得大小包裹满地,第一时间就是逃走。
祁连骑着马,接连射杀了两人。
刘启射杀两个,射伤一个。
他一味追赶刚刚盯住的一个头目,却没有追赶上,因为弓还不熟悉,射他也没射中。祁连骑在马上,追赶得力,又射杀一个。
因为知道自己人的本领,刘启怕有损失,喊停赵过,上了匹马,去追祁连回来。
不敢让大伙追主要是众人怕跑散,单个敌不住那些惯匪。不过这一战,自己一方一人未伤,杀了十好几个土匪,解救了同村的妇女,也算大获全胜。即使沙通天能够把他们全部收集回来,也要花费不短时间,他们的人数也锐减到十几个。如果是明打明闹,十几个打八九个,起码围不住,打不过可以跑。按说这时候,大伙可以一鼓作气,直奔阳泉。但他们毕竟还没有吃饭,睡觉,而祁连也央求他们料理村子里的后事,保护残留下来的同村,他们便以英雄自居,留了下来。
和那些几乎被掳走,接下来还会被杀的几个女人前后进村,一些劫后余生的人也冒了出来,他们抢天呼地,痛不欲生。
家家院子几乎都有死人。
门口的,院子里的,村道上的,穿衣裳的,没穿衣裳的,一刀杀死的,虐杀而死的,将那些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的尸体收集,罗列放起来,找上白布和席子铺上……加上房屋燃起的缕缕青烟,触目不堪。
人的心绷得紧紧的。
刘启说与沙通天不一路,大伙不觉得有什么,此时看完整个村落的惨状,才都知道不是什么人都能交好。而之前他们还觉得认识一个大匪,会在地方上如何有面子,方圆几十里多少人不敢惹。
现在?
这灭绝人性一样的烧杀抢掠会让一个人沾光吗?
大伙看向方铜的眼神也不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