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比如,一个孩子,从小被母亲责罚谩骂,内心必然对母亲有种讨好和惶恐的情绪,这种从儿时就积累在心里的敬畏,估计已经根深蒂固,就算长大了,也很难改变。
其实,这样的孩子他们不是不想改变,而是改变不了了。
因为每当面对母亲的责骂,他们就会不由自主地变得卑微、怯懦、慌乱无措……
严甯刚才的表现,完全符合。
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太多,就觉得,她现在笑得越开心,心里就越难过……
她是骄傲的,骄傲得不愿让别人看到她心里的伤痕……
霍冬一瞬不瞬地盯着笑靥如花的严甯,心里五味陈杂。
突然,他一把抓住她,撩开她脸颊的发丝,露出她与右脸颊完全不对称的左脸颊。
“严甯!你没常识吗?有伤还扑这么厚的粉,你就不怕伤口感染吗?”他盯着她的脸,冰冷的语调里夹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愠怒。
胭脂水粉能掩盖伤痕和五指印,却掩饰不了脸颊肌肉的肿胀。
他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她明显一怔,有那么一瞬间,她有挣开他的手撇开脸不让他看的冲动,但她最终却没有那样做。
只见她眨了眨眼,依旧笑得明艳动人,“不怕啊,感染就感染呗!”
“你就这么想毁容?”他脸色阴沉,气恼她对自己的不爱惜。
她笑得越发玩世不恭,“也不是‘很’想啦,一个月也想就一两次吧,你不懂,有时间长得太漂亮很苦恼的——”
“严甯!”他倏然冷喝。
饱含怒气的声音如同平地一声雷,突兀地在寂静的停车场内炸响,尤为骇人。
“哇!”严甯吓得往后一跳,捂住受惊的胸口哀怨地看着他,咕哝抱怨,“你小声点啦,吓我一跳。”
“你就不能严肃点吗?”他语气冷厉,肃冷的表情与她懒散的态度大相径庭。
闻言,严甯缓缓收起脸上的笑靥,她定定地看着他,一本正经地吐字,“我很严肃地问你是不是来找我的,你又不回答我!”
是啊,为什么不肯回答她呢?她是那么的想从他嘴里知道答案啊!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表个态对他来说就有那么难吗?
“我下午有空。”
最终,霍冬还是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严甯听不懂的话。
严甯挑眉,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句搞得莫名其妙,她挠了挠有些痒又有些疼的脸颊,一脸困惑地看着他,“所以咧?”
见她去挠伤口,他眉头一拧,连忙伸手将她的小爪子拨开,瞪她。
她一愣,反应过来,乖乖地收回手。
霍冬皱着眉头纠结了下,最终咬了咬牙,说:“你如果想找人说说话——”
“我不想!”不等他把话说完,她就淡淡抢断。
脸上的笑靥隐去,她平静淡然地看着他,无喜无怒,无哀无乐。
霍冬,“……”
他皱眉看她,一时无言。
刚才那句话,是他鼓足了勇气才说出口的,哪知还没说完,就被她阻断了。
她可真是不识好歹!
霍冬尴尬又气恼,忍不住在心里默默腹诽。
“霍冬,你是有话跟我说吗?”她端端正正地站在他面前,微仰着小脸看着他陷入昏暗中而显得晦暗不明的脸,很认真地问道。
霍冬沉默。
两人默默对视,严甯突然黛眉一挑,恍然大悟地轻轻一笑,“哦,我知道了。你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