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到工厂门口时，我们坐下这辆SUV的车窗已经全部被打碎，但好在轮胎没事，杨文急转了一下方向盘，向着闹市方向开去。
随着车开得越来越远，身后的枪声也越来越弱，当我们可以看见不远处克里姆林宫顶部的红星时，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卫茵在车上找到几条纱布，给我们几个受枪伤的人进行了紧急包扎止血。幸亏了她这个海归法医博士，否则我就算不被枪打死，也会流血流死。
刚才的枪击发生得太突然了，现在想来依旧胆战心惊。
我知道黑荆棘迟早会找上我们，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让我猝不及防。还白白搭上了光头和中亚人那俩卖家的性命，我觉得很对不起他们。
“你知道刚才那个光头卖家死前说的是什么吗？”我问前座的杨文。
杨文叹了一口气说：“他讲的是——为了科林耶夫，为了兄弟！”
科林耶夫？
“这个名字我怎么觉得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过……”我喃喃自语道。
“列宁大街77号那个老奶奶和我们提起过，这个科林耶夫是莫斯科另一大黑帮的首脑，他在今年年初被黑荆棘的人枪杀了。”卫茵对我说道。
我这时才猛然想起这么一茬，遂问杨文：“如此说来，那个光头还有中亚人是科林耶夫的手下了？”?
“应该是的。”杨文点点头接着说：“刚才在工厂的时候，我想将他扶上车，他却死活不肯，非要埋伏在天台上和那些杀手同归于尽。当时我还觉得奇怪，现在看来，他是想给科林耶夫报仇……”
郑天也说道：“一开始我还以为他脑子不太好！”
“这毛子够忠肝义胆的啊！”肥熊啧啧叹道。
我也点了点头，买个枪都能牵扯到俄国帮派的斗争，事情更加复杂了。
我闭上眼睛，仔细回想了一下整件事情，那两个军火卖家是科林耶夫的人，和黑荆棘是死对头，不可能泄露我们的行踪，那么黑荆棘是如何知道我们今天在那座废弃工厂买枪的事呢？从昨晚敲定买枪的时间地点到刚才发生枪击，不过才几个小时，消息不可能外泄。
难道是我们中出了内鬼？
卫茵、郑天、肥熊都是自己人，信得过，那么唯一有嫌疑的是……
我将目光投向了正在开车的杨文，这个戴着眼镜文文弱弱的莫斯科电影学院学生……
不对不对，他是我们出国前在网上随机找的向导，我们当时还有好多选择，比如莫斯科大学的学生、莫斯科国际关系学院的学生、莫斯科师范大学的学生……
而且从刚才在工厂里的表现来看，他一直在尽心帮助我们，如果他是内鬼，他大可在车上做手脚，让车子发动不起来，这样我们肯定逃不了……
我看着路旁静静流淌的莫斯科河，陷入了沉思。
等等……
光头军火商？科林耶夫？
我猛然回想起这两人，突然意识到了另外一种可能：
或许黑荆棘根本就不知道我们这帮人和道叔的关系，他们此行的目的也根本就不是我们，而是那两个军火商？
老太太说过，黑荆棘曾经掌控过整个东欧的黑市军火生意，而后却一蹶不振，就连大本营莫斯科的军火市场都被对头科林耶夫抢去。
他们经过这些年的韬光养晦，元气渐渐恢复，于是在暗中盯上了效忠科林耶夫的光头和中亚人，准备制造一场袭击，将他们在交易时连同买家一起杀掉，以儆效尤，让人们不敢再去科林耶夫的手下购买黑市枪支，重新夺回莫斯科的黑市枪支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