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出来的人,填充各地镖局还来不及,在这等风声鹤唳的关口管好渔梁镇总仓还来不及,哪有功夫到这儿?都是县衙之中三班不在籍册的白役帮手,学个样子而已,都是些见事情就跑的软蛋,幸好这一招虚张声势奏效了!
先是吴老太爷之前在汪二娘婚礼上提过一嘴,而后又是刘会等人通气,紧跟着府衙激辩,帅嘉谟衣锦还乡……一系列过程渐次展开,快得让人眼花缭乱,他虽说一面联络了歙县大多数名门望族姑且不要掺和进去,并紧急布置防备不测,但幕后那些浑水摸鱼的家伙也同样是胆大包天大到让人震撼!
他又不是神机妙算的诸葛亮,只不过是未雨绸缪,在最可能发生事变的婺源、休宁两三县周边布控做好准备,可谁曾想婺源那边不但调虎离山支开县令吴琯,而且在半路上还弄出了一伙嫉恨吴琯的杀手险些把吴琯一行人给杀了,那些讼棍们则是纠集乱民占据县衙闹事。而休宁那边软禁陈县尊发假公文,而后是几个讼棍恶霸带着乱民一路摊派强捐,甚至还点着了人的房子!幸好休宁那边有叶青龙领着那些财大气粗的粮商,他只去了婺源,那个厉害的强项令吴琯也不管被劫之后的虚弱,立刻就赶回去了,他不得不临时把身边人分了好几个跟去帮忙!
即便这样,他这来回奔波五百多里路,两天多跑完,坐骑都累坏了两匹,两股也完全磨破了!
三县民众劝散了回乡,闹腾了好几天的府城和县城这才恢复了平静。至于某些相关人士是否能平静得下来,汪孚林就懒得管了。他却也不是不说话只做事的人,每天一封奏报分别呈送南京户部尚书殷正茂以及京师的汪道昆和谭纶。其中他只写一份给谭纶的正本,料想谭纶是有可能将其呈送给张居正的,至于的其他的就都是金宝和秋枫叶小胖负责誊抄。因为他都会详细描述细节,所以每封信都是洋洋洒洒上千言。
他很清楚张居正在这种时候纵容歙县大张旗鼓重提夏税丝绢之事,而南京户部尚书殷正茂也主张均平赋役的原因。前者是想在出了事情后五县大闹起来之后,趁机给余懋学扣帽子。至于殷正茂,那就是完完全全的歙人偏私歙人,趁机给自己在桑梓乡里心目中树立威信了。殷正茂的私心暂且不提,可张居正想来也绝不希望这么一件事震动到江浙闽广!
所以,汪孚林在给谭纶的信上只字不提余懋学如何,横竖上面那些人只要愿意,有的是眼线听候差遣,如果想要捏造,什么罪名又捏造不出来?为了没有交情反而有恩怨的人说话,他还不是那样的圣人。
尽管满身疲惫,但一回到自己那座县后街的小宅,他一进门就冲着迎出来的金宝问道:“人在哪?”
虽说这话问得没头没脑,但金宝当然不会弄错,立时小声说道:“娘陪着那位娘子在正房,大舅舅和秋枫正在宽慰他的儿子,他则是在正厅二楼,爹的书房里。”
“嗯。”汪孚林点点头,二话不说直接蹭蹭蹭上了二楼。等到推门进去,看到那个浑浑噩噩坐在椅子上的中年人,他随手掩上房门,这才淡淡地说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帅嘉谟浑身如遭雷击,抬起头来看到是汪孚林进来,这个曾经遭受过生死威胁的汉子忍不住喃喃自语道:“为什么?就算均平五县,如绩溪这样的小县,每年也就多几百两银子摊派下去,人均不过多出来几十文钱,他们为什么要豁出来这样闹?歙民提出夏税丝绢不公,至今已经快告了一百多年,好容易现在有个成果,难道又要半途而废?”
“当初你衣锦还乡的时候,就连歙县令薛超也把你当成英雄,可现在一朝风云突变,如若不是歙县衙门三班六房一个个都是硬气人,你就要被薛超当成替罪羊扔出来平息众怒。你怎么不问一问,这又是为什么?”
汪孚林直接反问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