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宸看不见她的举止,声音凉薄地命令:“把血衣剪碎,丢到垃圾桶,等你出去时,亲自丢掉,不要被佣人发现。”
她明白他的意思,迟疑了一下:“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保护我,为什么不干脆趁这个机会叫警卫进来,抓我去警局,甚至抓我去精神病院,这样你就算跟我离婚也有理由,外界没人会说你半句不对。”
他蹙眉:“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吗?你觉得你被抓到警察局和精神病院,我就有面子吗。”
似乎懒得跟她谈论这个话题,翻了个身,重新趴到了沙发上。
楚心悦没再说话,拿起血衣,去他的书桌上找了一把裁纸剪。
按照他的吩咐,一点点剪碎。
然后塞进一次性垃圾袋,蜷成一团,放进了口袋里,朝书房的门走去。
正要拉门离开,身后响起男人冷冽的声音:
“又想干什么?”
楚心悦脚步一滞:“走啊,去丢衣服……”
“走?我现在根本没法走路,你走了,天一亮,警卫和佣人看见我没出去,肯定会进来,到时就会发现我受伤了。”
“那你想怎么办……”
“在我的伤势没什么大碍之前,你留在书房照顾我。万一佣人在外面问,你也能帮我挡一挡。顺便,你还能给我准备点吃的喝的,不是想让我饿死渴死在书房里吧。”
他的语气就像她欠了他的一样,吩咐得十分理所当然,不使唤白不使唤。
不过,没错,她的确是欠了他的。
是她一刀子下去,才让他躺在了这里。
她沉默了会儿,手从门闩滑下,走了回去。
虽然他只是皮肉外伤,但想要恢复行动自若,不让皇家下人们怀疑,至少也得休养个一两天。
这一两天,莫非都得跟他待在书房里?
这些年,她很少看见他。
他就算偶尔回家,也是待在书房,或者待几个小时就走。
这是第一次。
她有些紧张,像是跟陌生人共处一室的感觉,深吸几口气,才平复了心情。
……
夜深了,不知道因为今晚发生的事情太多,还是刚刚从紧绷恢复松弛,她有了困意。
书房没床,唯一的沙发被受伤的某人占据了。
她一屁股坐在地毯上,靠在沙发背上,闭上眼睛。
从没睡得这么香。
一会儿,她就坠入了黑甜乡,失去了意识。
可能是因为身边有某个男人,也可能是换了环境。
今夜,她零零碎碎的,做了好几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小时候。
因为有先天性心脏病,长年待在家里。
看着姐姐楚心愉能够被爹地妈咪经常带出去参加各种聚会、晚宴,她很羡慕,羡慕得要死。
可她害怕被人怜悯,每次都坚持着自己的尊严,不吵不闹,安静地看着姐姐和父母出去。
她唯一能做的,只是乖乖地吃药,按时睡觉,照医生吩咐的一切努力养好身体,只为了能够像普通女孩一样,见一见外面的天地。
终于有一天,爹地说夜家要为王.储开生日宴会,见她最近身体不错,要带她一起参加。
听到能参加生日宴会的消息,没人知道她的心情是多么高亢兴奋。
那次的生日宴会上,她第一次看见了夜宸。
少年坐在手工制的专属轮椅上,美玉般精致贵气的五官,唇红齿白,星眸剑眉,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