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如霜,小楼安静耸立。
苏昭珩轻声落在地面之时,随着夜风悠扬起伏的琴声嘎然而止。
清风落在他身后,朝他比了个请的手势,随即身形一闪像隐没在黑暗中,无声无息。
轻叹口气摇摇头,苏昭珩抬步上楼。
“往前只知林老是书法大家,不曾想在曲艺上也有精湛造诣,真是让晚辈心声敬佩又望尘莫及。”
少年崇拜的语气飘入耳中,林老太爷斜了他一眼:“别拍马屁,说人话。”
苏昭珩噎了噎,“今夜之事是晚辈唐突越了礼法,还望林老看在我与婉婉本就是夫妻的份上,担待担待。”
“先前是先前,现在是现在,这是林家,我说了算。下次再敢偷偷摸摸的,打断你狗腿!”林老太爷不假辞色,完全不给好脸。
马屁拍马腿上了,还理亏,苏昭珩再憋屈也只得是认栽,讨饶的再揖礼。“日后晚辈必当先请示您,再不敢莽撞。”
“算你识趣。”林老太爷还算满意的哼了一声,可话说完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来。
请示他?请示他让同意两人私会啊,这臭小子还真敢说!
察觉不对的地方,林老太爷没好气从琴案边起身,走过苏昭珩身边抬手给了他一个暴栗,看都不看疼得直咧嘴的少年坐到了桌案前。
“今天想来你也没闲着,我刚刚得了这么个消息。”从抽屉里取出已开封的信,林老太爷示意苏昭珩。
疑惑的接过,抽出内容快速的掠过一遍,苏昭珩神色诧异。“混到睿王手下的人是他派的?这真是宁王的意思?世上可没有不透风的墙。”
林老太爷靠在椅背上,神色莫测。“如此来看应该是宁王的意思,确实有些胆大。虽然得到这消息老夫费了不少劲,正如你说的一样,没有不透风的墙,也许睿王深查也能查得出来。”
原来,林老太爷就当街刺杀一事连派了两波能人。
第一波无功而返,第二波在一刻钟之前才得到了确切的消息。
而这消息是宁王身边一位幕僚露了些许线索,被他的人给追踪到了。
这位幕僚,林老太爷也是极有映象的。
“原先有听闻曾在京中威名一时的少陵要四处周游,看遍天下之景,不料这才几年,转而投到了宁王手下当起了幕僚。真是世事多变。”说起这位叫少陵的幕僚,林老太爷有些感慨。
苏昭珩也是知此人的。
五前年京中勋贵圈中突然出现一些极有才华的诗词,勋贵中人素爱雅爱文,便有人寻出了这做诗词之人,那人正是少陵。
说到这个少陵,苏昭珩也认为他是个人物。
这评价并不全是由他的才华而来,还有他为人的洒脱。
大家都以为诗词有才气灵气的少陵起码是位风度翩翩的男子,却恰好相反,那是位不拘小节一年四季只着道袍,半张脸还有交错刀疤的盛年男子。
听闻少陵命运多舛,自幼父亲就去了,只余一老娘将他拉扯大,却因他自要科考当口去世。少年少陵便守了三年的孝,错过了第一次的科举,三年过后他对人生又有别的醒悟,是觉人生在世除了功名利禄便是一份自由。三年后他便再未参考,而是一路从家乡游到京城,在京城为讨口饭过活再筹备路费时,就在街口帮人写信并卖字画做扇面。那些诗词便是那时流入到勋贵当中。
而他在京中声名鹊起那年,正遇南方洪灾,在与一位勋贵子弟闲聊说此这事时,顺带提了些治灾治水之策。那勋贵子弟一听甚觉有理,回头便学给了身为工部侍郎的父亲听,那工部侍郎闻言后连说妙策,当日便写了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