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沈家的那一份祖产,甚至大多数族人视沈家为外乡人,族里不同意沈家在村里定居。
沈浩无奈,只得举家又定居在吴兴县城。多年后,与其长子先后病故。
沈敬是沈浩之次子,聪慧多谋,继承家业后勤俭持家,凭借家中积蓄,苦心经营,渐渐沈家成了殷富之家。
沈敬念念不忘父亲的临终之言,一辈子靠着田产发家,决不涉足于商贾,把全部心血放在了儿子们的学业上。
到了沈侃的太祖父这一代,兄弟三人自幼读圣贤书,却一点不善于治产,尤其沈汉的太祖父沈篪,排行第一,家谱上美其名曰性善忍,说白了就是一懦弱的老实人,镇不住那些佃户,整日里只知道读书,所以家业衰落了。
好在沈篪的弟弟争气,成化四年的岁贡生,即保送京城的大学生。自此,吴江沈氏终于恢复了诗书礼让之族的好名声。
当日的沈家,在城中修建有吴江有名的藏书楼三楹,名曰“览胜楼”,在城外有数百亩的田产。
可别小看这数百亩的田地,山东等北地的农户倒是动辄拥有十顷八顷的土地,问题是投入与产出不成比例,勉强糊口而已,鱼米之乡非是虚名。
到了沈侃曾祖父这一辈,沈篪的长子名叫沈奎。为人笃诚好施,事亲至孝,事弟至爱,兄弟四人成亲后还同居一宅,朝夕相处,互相扶持,然而一样不能管理好产业,家道愈衰。
在明朝,江南的赋税之高冠于天下。多年后,城里住不下去了,沈奎干脆治别业“樊圃”于县城郊外三里地远的柳胥村,他自号半闲,整日哥四个每日与宾客行酒歌咏为乐。
正德年间,沈奎寿终正寝,享年五十七岁,安葬于柳胥村西山。因文采“风格淳古,直逼汉魏”,同乡的吏部尚书周用亲自撰写墓志。
沈奎只有一个儿子,名叫沈汉,字宗海。少年时家里已经贫穷,一心学习,生的风流倜傥胸有大志,在本地诸生中非常有名,然而求学了整整二十年,才于正德十一年中了乡试,正德十六年考中进士,做了刑部科给事中,当时人已经四十二岁了。
沈汉性情秉直刚硬,不肯低头事权贵,曾因弹劾武定侯郭勋庇护李福达一案,忤逆了嘉靖皇帝,被庭杖关进了锦衣卫的诏狱,不久削籍为民。
后来朝廷有意举荐他复官,嘉靖皇帝也痛快的恩准了,但沈汉却已经看不惯昏暗的官场,一力推辞,如此在老家安居多年。
自从沈汉做了官后,拥有悠久历史传承的吴兴沈氏也算有资格可以称之为苏州望族了。但沈汉为官清廉,并没有积攒什么银子,家里日子过得清贫也是不争的事实,因此被许多士林心怀妒忌的好事者讥讽为寒门。
何为寒门?又何为望族?
一般而言,寒门指的是贫寒微贱的穷人家,而望族指的是有声望的官僚或门第显贵的大家族。
但是在江南士林和普通百姓的心目中,那些所谓的望族,即祖上声名煊赫的开国功勋之家、或雄踞一方的簪缨之族、或有财有势的乡绅官僚地主家族,或许可以称之为名门豪族,却算不得苏南一地的真正望族。
苏南的著姓望族必须具备四个不成文的条件,首先本家族的所有成员皆要识字,每个人都要将读书作为毕生追求,所有家族成员都要以文为营生,不允许任何人从事诸如商贾、屠夫等职业。
这也是为何沈家几代人宁可一辈子闲散度日,任凭家道中落也不肯另谋出路的原因。
第二,家族中要具有良好的文学氛围和诗礼规矩,无分男女皆要出口成章。
第三,家族要具备相当的文学积累,历代成员要创作出一定数量的琴棋书画等方面的书籍以及大量的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