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仕的话将当日画舫的事掩饰过去,不愿令刘轶钱孟元二人知道此节。
金凤立时会意,叫了一声妈妈看茶,见没人答应,自己将茶桌上的茶盏翻过来,斟满茶水,双手递到了沈侃面前,含笑道:“兄弟喝茶。”
沈侃欠了欠身子,即使和金凤之间什么都没有,此情此景还是让他有一种“被背叛”的滋味。
驱散走不应有的想法,沈侃朗声笑道:“自家人无需客气,这里也算是我的家啊!”
“道贤兄。”不知就里的刘轶坐下来,“你说老五见了生人不会说话,瞧瞧,刚才的话多么得体。”
“我说的实话而已。”沈侃瞬间摆正自己的位置,不再将金凤记挂在心。
大家分别落座,闲聊起来。金凤回到沈仕的身后,看了看英俊潇洒的沈仕,又看了看谈笑自若的沈侃,同样将往事放飞,低头对沈仕嘀咕了几句。
沈仕失笑道:“又说傻话了,我们是兄弟,焉有不像之理?”
“相公这话就不对了。”金凤不服气,“龙生九子各有不同,兄弟之间,相貌性子不同的多了,何况还是堂兄弟。”
钱孟元摆了摆头,大笑道:“不错不错,新奶奶过来没两日,就会咬文嚼字了,可见我们沈大爷教导有方啊!”
沈仕笑道:“说的很平常呀,怎么算咬文嚼字了?”
“看似平常,然归究起来,岂能不算大嫂子近朱者赤?”钱孟元摇头晃脑,“一斑如此,全豹可知。”
金凤笑道:“钱公子什么都好,就是这一张嘴不好,喜欢乱说。”
“这是夸奖你的话,怎么倒说我的不是了?”钱孟元又摇头。
“时候不早了。”金凤一笑置之,“酒菜早已备好,请相公们移驾过去吧。”
看着金凤的样子,依然不改迎来送往的习惯,与男人谈笑无忌。
这也就罢了,沈侃心里苦笑,要是被家里知道,自己岂不是犯了知情不报之罪。
几乎同一时间,孙鎡在家里正陪着位身穿飞鱼服的年轻人。
“大哥。你是说沈仕私纳了运河上的金凤?叶家兄弟竟也知情?”
孙鎡皱着眉,又不悦的道:“简直胡闹!孙道贤不成器不说,连叶可成也太让人失望了。”
被他称呼为大哥的年轻人名叫孙钰,乃是孙家长房孙堪之独子,父亲是锦衣卫正千户,所以他也是锦衣卫,同时还是一名武举。
孙家的锦衣卫是朝廷封赏的,孙堪虽然不屑,奈何锦衣卫千户的封赏摆脱不得,故此孙钰一出道,就是一名锦衣卫百户。
锦衣卫在江南的势力无孔不入,孙钰今次回乡,一来祭祖,二来奉命办差。亲戚家的事基本都瞒不过锦衣卫的耳目,很快就被他知道了。
锦衣卫这种机构说它可怕,确实可怕,说不可怕,其实也没什么,起码普通人家并不怎么惧怕。说穿了就是政治上的暴力机关而已,普通大众怕的是贪官污吏和地方恶霸,某种程度上来说,恶名昭彰的锦衣卫恰好是这些恶势力的克星。
沈家的沈仕娶不娶外室不关孙钰的事,懒得操心,说道:“据地方下属的茶肆上报,本地恶少王老三与一帮泼皮正图谋对沈侃不轨,既然知道了,就不能不管。”
“沈侃?”孙鎡很是惊讶。
“你与沈侃很熟悉?”孙钰问道。
“是一个见解不凡,话语与众不同的同辈兄弟。”孙鎡正经颜色,“大哥,绝不能叫他受害。”
“那是自然。”孙钰点点头,“漫说是自家亲戚,就是素未平生的陌生人,也不能袖手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