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朗湛蓝的高空万里无云,像碧玉一样澄澈。
李大婶带着孩子们站在家门口,盼望着李老爹的好消息,饥饿好似一把火,在每个人的肚子里燃烧。
一个个饿得眼睛红得发了昏,巴巴地,呆呆地……
突然,李老爹的身影出现了,身上空无一物,身后却跟着一位熟悉的中年人,以及一个陌生的、三角眼、戴着纱花的婆子。
此时此刻,李老爹的心中就像有千万把利刃在心里刮过,手脚不住的发抖,眼泪一串一串地滚下来。
抹去眼泪,哆哆嗦嗦的把人让进屋里,随便拿了一条板凳给他们坐下,自己在另外一边站着。
而李大婶早已冲进了里面,闷头抽泣。
两个最小的孩子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肚子饿,无精打采的蹲在地上,小脸因连日来吃不饱饭,已经瘦得如同枯萎的菜叶子。
刚刚回来的李秋无力的靠在门边,弟弟李冬今年十五岁,去年辍学,他穿着件带补丁的长衫,静静站在院子里,兄弟俩的眼睛都湿润润的。
哥俩先是失神的看了看中年人和婆子,随即把头转到了别处。
屋子里沉寂了一会儿,三角眼的婆子耐不住了,问道:“王保长,那孩子现在人在哪里?”
中年人瞅了眼低下头的李老爹,叹道:“应该在里面吧,今年十岁,乳名云姐儿。”
说完他用眼神示意婆子不要性急,自己连连轻叹。
婆子不耐烦的闭上了嘴,冷眼打量起屋里破破烂烂的摆设,心说活该穷死,连口热水都不给。
这时李大婶从里面走了出来,脚有千斤重,整个人战栗的摇摇晃晃。出来一眼看见王保长,顿时喊了一声:“他王伯……”哇的一声,眼泪夺眶而出,双手捂着脸,再也说不出来半个字了。
低着头的李老爹偷偷用袖子遮住了面孔,李秋李冬兄弟俩也垂头呜咽流泪,只有两个娃子迷惘的看着这一幕,似乎感受到了悲伤气氛,眼睛也变得水汪汪……
王保长有些慌了,忙安慰似的对李大婶说道:“嫂子!你何必这么伤心呢?云姐随着这位大姐去了,不比在家吃的好穿的好吗?说不定还能落到一个好人家,跟着享福一生。你看刘二家的菊花,汉生家的香秀,不都好好的进了城吗?”
“他大伯。”李大婶发出撕心裂肺的叫声,“我,我不能卖亲闺女啊!去年我生病了,那样的苦都不肯卖,今年我更加不能卖了,我的云姐,我的闺女呀……呜……”
“不卖?”婆子钉了王保长一眼。
“老李,怎么?变卦了?昨晚还说的好好的。”王保长转而追问李老爹。
“老鬼!”李大婶忽然连哭带骂地向丈夫扑了过去,“你个窝囊废,养不活儿女,没饭吃了就想卖我的女儿!你怎么不去死……来,大家拼死都落得一个干净!谁也不能卖我的闺女,万万不能!”
李老爹连连后退,脸上糊满了泪水,却叫嚷道:“妈的!你昨晚不也点头了吗?又不是我一个人做的主。王哥,你看她竟撒起泼来,不讲理!”
婆子猛地站起朝外走去,边走边撇嘴:“行了行了,我走还不成嘛!演什么戏,哼!这场面老娘我见得多了。”
“等等,等一等。”王保长急忙跑出来把她拦住,连连说道:“等一会儿,她会想明白的。来,老李,我和你到外头说几句话。”
谁也没注意到,不高的院墙外站了三个人,其中一个就是在田里和李秋对话的村民刘二,另一位个头很高的年轻人神色先是充满同情,接着为之错愕,然后开始冷笑了起来。
大山就听五少爷冷笑道:“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