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柯文登的时候,裴知县对柯老爷说道:“虽说是我做主将沛薇许给文登,但到底老沈才是她的亲爹,总不能不让他父女相认,但老沈的性子实在太迂,不能明着对他说,总之此事我自有道理,不怕他不入我彀中。”
“是极!”
因儿子梦想成真的柯老爷心情格外舒畅,自然也十分感激好友,暗道怪不得他能做官,确实是心术高明。
半个时辰后,柯文登打外面低着头进来,一脸的不好意思。
再不想上前那也得上前,柯文登只得恭敬的道:“伯伯在上,小侄往日狂妄无知,得罪了您,真是该死。现在特来请罪,还望伯伯念在家父的份上,高抬贵手,饶了小侄吧。”
说着,柯文登直接跪了下去。
裴知县故意疑惑的道:“贤侄啊!你是从不懊悔也不屑于求人的,怎么行此大礼了?”
“小侄之罪,罄竹难书,您千万海涵,大人不记小人过。”柯文登一脸悔过。
“拉倒吧。”裴知县却不叫他起来,“当着你爹的面,你说说为何写下绝据?是不是你就不曾信任过老夫?”
柯文登的脸顿时红得像块大红布,一时无地自容,因记着沈侃的机宜,干脆耍赖道:“咦!小侄何曾写过什么绝据?”
“呵!”裴知县很无语,没好气的指了指他,又看了眼柯老爷,叫道:“那是你亲笔写的,你爹可才刚刚看过,难道老夫还会冤枉你不成?来来,这张纸就在这儿,你拿去看看。”
将字据扔在地上,就见柯文登跪爬几步,把纸拾起来,也不看,猛然一阵撕扯,然后将碎纸片放在嘴里吞进肚里,叫道:“伯伯呀,小侄何尝写过什么绝据?在哪在哪?您不要冤枉死我!”
“哈哈!”裴知县仰头大笑,“好个狡猾小子!倒是对了老夫的脾胃。行了,这桩亲事老夫许了,你请你爹择吉日下聘吧。不过你得答应老夫一个条件,若要洞房花烛夜,先得金榜题名时。”
“这是不是有些……”柯老爷很为难,虽说对儿子很有信心,但一旦三四十岁才中了进士呢。
可随即一想,好友他无非是给儿子以动力,难道真的不让成亲了?于是他便笑着点头:“这也是自然之理,文登,还不快跪谢你裴伯伯的成全之恩。”
柯文登马上诚心实意的按照拜见岳父之礼,大拜八拜,而裴知县只肯受他四礼,微笑道:“贤侄从此可以无忧矣,今后奋发读书要紧。”
“是。”柯文登使劲点头。
柯老爷问道:“裴兄这次准备请何人为媒?”
裴知县轻笑道:“自然还是老沈。”
柯老爷会意大笑道:“你呀真是好算计!”
早已进来的沈侃心说还用我二伯?这里面一定有文章。他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下聘,所以猜不出是什么原因。
这时柯老爷又叫儿子来谢他,沈侃忙推辞,不肯受未来姐夫的礼,柯文登非要表示感谢。
屋子里,就见他二人争来争去,乱哄哄一片,裴夫人母女和丫鬟们纷纷捂嘴而笑。
…………
一晃几天过去了,那些投机钻营的文人无不希图被保举,一个个挖空心思,这几日可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单说吴兴县学这边,学校里的教官师爷差人等几乎皆收了好多的厚礼,因此他们一有机会就凑到周学正的面前,给送礼之人说好话。
而没钱送礼的年轻人,比如学里的斋长和出身贫寒的秀才们,则每日拿着自己的大作,到各处的聚会中宣扬。如果能传到官员们的耳朵里最好,传不到也能提升下自己的名气。
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