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谢冰霞无疑给王巧儿上了一课,想了好几天,也算渐渐悟到了爱情的真谛!明白了孙钰对于谢大姐,根本就忘记自己是个官儿,哪怕谢大姐仅仅是个伺候人的,越是爱她、敬她,就越不敢有任何亵渎。
而谢冰霞对于孙钰,也只是感念他这个人,就像当晚听到孙钰说出自己的姓名以及官职的时候,她根本毫不在意,而且起初还央求人家不要再来了,乃至听到要远行,她倒不许人家走了。
凡此种种,看似没有道理可言,其实这不就是女儿家所最憧憬的爱情么?
“本来觉得孙千户为谢大姐害了多年相思病,好像很辛苦,但仔细想来,他是不是也苦的颇有趣味,甚至乐在其中呢?”
王巧儿一个人坐在院子里,歪着头自言自语,“谢大姐对他那样的无可奈何,看似也苦不堪言,再加上她时常夜里哭泣,可是若换做是我,有这样的好男人痴缠,世上哪还有比这更得意的事呢?”
如抽丝剥茧一般,她将这事仔细想了一遍又一遍……终于……仿佛顷刻间增长了十年经历,一下子长大了十岁。
悟懂了人家的爱情,自然不免联想到自己身上,王巧儿长长叹了口气,很是伤感,认为自己白生了绝美容颜,却空度了最美好的青春岁月,成天跟一班俗不可耐的人打交道,没有遇到一个真正可称为知己的人,还不如谢大姐这样容貌寻常的。
现在虽说也有几个一心捧场的家伙,像朱瞎子、李瘸子等人,可怎么比得上人家孙钰那样的人品,那样的真心?
想到这儿,王巧儿赌气道:“即便他们也都是大官,也曾为我相思多年,但我也不能真为他们这等丑鬼废人走心呀,除非年貌相当的俊俏公子,才能我自己得意,旁人喝彩。”
其实在喜欢她的客人中,不乏许多衣衫华贵的翩翩少年,不过他们那副油滑嘴脸,轻薄的行为,看着就让人讨厌。像那个高大少,穿的何等阔绰,嘴里吹的何等漂亮,可一吃完饭,竟和同来的狐朋狗友吵闹半天,谁也摸不出银子来,大家变了脸,互相推诿是谁先提议请客的责任,结果当场闹翻了。
还有那个姓吕的,常常坐着官轿来吃饭,自称是将军的儿子。有一天带来位少妇,好像夫妻似的,一头钻进了雅间。王巧儿进进出出的送菜,听见姓吕的满嘴甜言蜜语,哄着那少妇,要借她手上的翡翠戒指。起初少妇不肯脱,怕被丈夫查出来,但后来被缠不过,方脱下来给了他,如此行径真叫人看着寒心。
其实这还算好的。还有一种无赖少年,把女侍者当成肥肉,一心想在她们身上图谋衣食。就像那个姓汪的,打扮成寒门才子,说话女声女气,不知从哪里赚了半两银子,来酒楼吃饭,单叫巧儿去伺候。
“哼!”王巧儿一脸嫌弃,“一见面就拿话勾引,作出才子风流样,实则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当我是新来的雏儿,见不得小白脸么!我是也爱俊俏的小伙,可就不爱他那种一身下流德行的!来了几次,眼见没有一点指望,最后一次竟舔着脸儿,叫我请他,姐姐妹妹的肉麻死了,幸亏我知道会出事,急忙躲开,叫谢大姐去对付。果然他付不出来饭钱,被掌柜的好骂一顿,才放走了。”
“可到底因此恼羞成怒,堵在半路上向我身上扔东西,还说要约人来酒楼闹我。没想到,过了两日还真的叫了一帮无赖找我寻事,可惜他们不知道波斯酒楼这潭水深着呢,都被官府带走了。”
王巧儿露出又庆幸又害怕的神色,叹道:“由此看来,真正规规矩矩的少年,不是在学堂里读书,就是在专心做事,就像东家公子一样,等闲不会来酒楼这种杂乱地方,而来的便多是轻薄浮荡、游手好闲的恶少了。不信瞧瞧小喜鹊那帮套心窝的少年客人,哪次来了不把她啰嗦的吱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