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时了,眼看天将放亮,再依依不舍,也得分别。
石宇到外面探了探,回来道:“康首座把人都撤走了。”
太后点点头,对他们道:“你们这就走吧。”
石宇有点担心:“母亲,康首座会不会派人守在外面,就等着大哥离开飞仙宫,把他抓回去?”
太后笃定道:“他不会的。昨晚既然退让,就不会再追究了。我们已经明确表示维护到底,他若是抓了星儿,岂不是要和王族翻脸?九龙鼎还没有重要到这个程度。”
“母亲,”谢星沉道,“有一退就有一进,太师祖在这件事上让了步,只怕会向你们提出其他要求。”
太后淡淡道:“无妨,只要天下百姓还认人皇,就不能拿王族怎么样。再说,阴山之事,接下来的博弈多着呢!”又放柔声音,“你们所行之事,一样险要,万万小心。”
“是。”
两人出了花房,回头再看,太后立在那里,眼里似有泪光,脸庞却始终坚定。
“走吧。”陆明舒低声说。
“嗯。”谢星沉只觉得这个转身,重逾千斤。但他不能不走,就像太后说的那样,他只有走了,她才安心。
趁着夜色,两人逐渐远离太辰山。
飞仙宫某处,傅惊涛问:“师伯祖,为何不趁现在拿下他们?”
康老道淡淡道:“拿下他们?然后呢?青娥决意护着,我们能拿他们怎么样?”
傅惊涛不以为然:“王毕竟年轻,没有自己的主意,总不能全听太后行事。”
康老道忽然眯起眼,盯着他。
傅惊涛被看得心里毛毛的:“师伯祖……”
“你先前从第一宗退位,心性尚还平和,为何今日非要与他为难?”
傅惊涛一怔。
“是否进了化物境,心态就高高在上了?”
傅惊涛脸色一白,连忙请罪:“弟子不敢!”
他厉声道:“先前那念头,万万不能有。即使人皇成了魔皇,千年下来,天下人心中,人皇的地位仍然不可动摇。何况,我七真观因何立足?我们与王族息息相关,唇亡齿寒,若是意图与王族争权,坏了规矩,将会遗祸无穷!”
这番训斥,让傅惊涛胆战心惊:“弟子鲁莽,弟子知错了。”
“你知道就好。”到底看重他,又心平气和地解释,“放他们离去,也没什么不好。九龙鼎虽然贵重,可在我们手中,发挥不出什么作用,给了他们,说不定真能找出另一条路来。”
傅惊涛小心道:“师伯祖是不是太乐观了?他们两人,不过出神境,就算实力比旁人强些,也有限。”
康老道摇头:“难道你不觉得,他们与别人不同?”
“师伯祖……”傅惊涛摸不准他什么意思。
“陆明舒,”康老道眯起眼,“这个小姑娘,在皇陵的表现,真叫人刮目相看啊!那点蛛丝马迹,居然被她串成一条线,揭出人皇之秘。若不是她,我们现在还蒙在鼓里,不知道自己根本就是坐在火山口。”
傅惊涛点点头:“她是有些小聪明。”
“这可不仅仅只是小聪明。自她现世,不过短短十年,古夏格局为之大改。她一人对古夏的作用,便是百十个化物境,都比不上。”
傅惊涛无话可说。
“还有谢小子。魔皇千年谋算,偏偏漏了他这个意外。我们这次,就是靠着他这个意外,才能扭转乾坤。”
康老道长叹一声:“这两年,老夫细想过。天道有常,冥冥之中,总会给人留下一线生机。恐怕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