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坊很大,里面笼罩着浓重的水汽。
“听说了吗?三世子来了!”一群工人一边翻着酒糟一边道。
“呵呵,来是来了,可第一口酒就给吐了,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们?还是说准备给我们下马威?虽然我们给侯府打工,但可不是他的奴仆!”有人愤愤不平。
“简直是欺人太甚!如此对待我们辛苦酿出来的酒!叫他滚回去!”
“……”
小屋内,听到屋外的低声叫骂,祁乐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身侧的祁锦玉,旋即冲着一脸冷意的南伯道:“实在对不起啊南伯,我刚才……刚才却是没忍住,主要是……主要是你们这酒,真的太难喝了!”
“三世子,你在上陵城的一些所作所为我也有所耳闻,但你来到酒坊,没有必要这么做啊!”南伯很生气,花白的胡子一动一动的,他和酒打了一辈子的交道,现在有人当着他的面,喷了他酿出的酒,这件事简直是奇耻大辱,“今日您若是不能给我们一个交代,那就请您回去吧,我小小的酒坊,容不下您这尊大神!”
听到南伯带着怒气的话语,祁乐还没说话,祁锦玉先不干了:“我说南老头,我早就说了,你们这酒,酿得太烂,你们没有人信我!我告诉你,我哥,祁乐,祁长安酿的酒才是最好的!”
南伯的脸色顿时就变了,祁家兄妹的名声在上陵城早就是如雷贯耳,只是这名声不太好啊。
此刻听到祁锦玉这么说,南伯有些羞怒道:“老夫今年六十七,十六岁开始跟着父亲酿酒,酿酒的时间比你们的岁数加起来还大。经过我的手酿出来的酒,方圆数百里的人都赞不绝口,现在你告诉老夫的酒很烂?”
祁乐有些无语,得了,眼前这就是个说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能说他的酒,酒就是他的命的这么一个主。
是时候让他开开眼了。
祁乐很无语地解下了腰带上挂着的一个小葫芦。
这是祁乐上个月酿的果子酒,重生归来,实际上这酒和祁乐的灵魂已经相隔了数十年。
这次他特意带了一壶出来,为了解解馋。
“哇!果子酒!”祁锦玉双眼放光,想从祁乐手中抢过去,祁乐瞪了她一眼,她这才悻悻地缩回了手,冲着祁乐做了一个鬼脸。
接过葫芦,南伯有些诧异,这祁三世子真的会酿酒?
微微皱眉,抱着万分怀疑的态度,南伯打开了葫芦。
立时,一股浓郁的酒香顷刻间溢出。
南伯眸子一亮,鼻子动了动,有些贪婪地嗅了嗅,似不敢相信自己的鼻子,轻轻抿了一口酒。
如同酷热之时的一杯冰水,久旱中的一汪清泉,南伯像是被无上高手灌顶,整个人神清气爽到了极点!
“这……这酒……”南伯说不出话来,极为贪婪又极为珍惜地又喝了一口。
这种感觉,难以言表,南伯只在女人身上感受到过,甚至比那种感觉还要美妙!
这到底是什么酒!?
南伯觉得自己这一辈子真的是活到狗身上去了,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喝的酒!亏自己还自诩酿了一辈子的酒,但今日在这杯酒面前,南伯才算是知道了什么叫真正的酒!
“南伯!你又研究出了新的品种吗?好香啊!快让我们尝尝!”三四名大汉眼中放光,闻着酒香就冲了进来。
没办法,太香了,这比他们喝过的所有的就还要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酒!
南伯还沉浸在对酒的余韵徜徉中,等他惊醒过来的时候,只看见身前四名汉子一脸的满足,而自己手里的葫芦却已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