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屋,吴丽芳就在院里喊:“娘,儿媳回来看您了。”
“说别人呱噪,自己却是个咋呼的,你不说话我也知道你回来了。”谭柳儿氏从西侧小院出来,左手提着一个鼓囊囊的包袱,右手拿着一把剪刀,调侃自家儿媳。
“二祖母,凯琳回来看您。”葛凯琳卖乖。
“好好好,我家凯琳就是乖巧。”谭柳儿把手里的东西塞给葛天凌,又摘下皮围裙递给葛天俞,一把抱起葛凯琳。
吴丽芳故做委屈:“娘,您这也太偏心了,同样是说话,为啥我就是咋呼,凯琳就成了乖巧。”
“哈哈,你要是小上二十岁,就也是乖巧。”当婆婆的明着承认,不同人不同对待。
对吴丽梅道:“我想着把羊毛纺成羊线,丽梅你试试能不能织成衣裤。”
吴丽梅点头答应。
一家人说笑着进屋,谭柳儿先去换洗,吴丽梅问葛丽娥:“你九嫂来有啥事,我看你好像对她有些忌惮的样子?”
提起吴明珠,葛丽娥满脸愤恨:“她来找婶娘看脉。”
吴丽芳好奇:“看脉而已,你咋这幅摸样。”
葛丽娥皱眉:“看脉倒不麻烦,可她是个话唠,嗓门震天,没羞没臊,啥话都出得了口。”
“哈哈,”吴丽芳逗葛丽娥:“是不是你九嫂要给你提亲?”
“二嫂最讨厌。”葛丽娥脸红,啐道:“和九嫂一样呱噪,没羞没臊。”
谭柳儿进来,刚好听见吴丽芳和葛丽娥对话,笑道:“丽芳确实没说错,咱家丽娥貌美多才,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提亲的人都快把咱家门槛踏破了,九郎媳妇也想插上一脚。”
葛天俞皱眉:“她来提亲,对方是谁?”
谭柳儿嗤笑:“还能是谁,她自家的亲弟弟。”
“做梦,”葛天俞愠怒:“就她那个弟弟,招猫逗狗,不学无术,还有脸肖想丽娥,婶娘你咋说的。”
谭柳儿摇头:“还能咋说,让她往后不要再提这事了。”
葛家现在确实怪异,葛伯嗣子女五个,除葛天笙外,一个个全被赶出了家门。
葛丽屏不是赶出去的,而是正经嫁出去的,葛伯嗣对她却也像对待其他三个一样,再不准她进家门。
葛丽屏和兄嫂关系不好,虽兄弟姐妹好几个,婆家也敢肆无忌惮地虐待她,要不是这次沈老太太有求于吴丽梅,不得已让葛丽屏和娘家人相见,恐怕葛丽屏也就这样过下去了。
所有被赶出的子女,一个个都和谭柳儿亲厚,原本只有葛天俞和吴丽梅称呼谭柳儿婶娘,其他几个人都唤谭柳儿二婶,现在全部改口为婶娘。
葛丽娥现在就住在谭柳儿家里,所有来提亲的,不去前院葛伯嗣那里,却来找谭柳儿,倒像这几兄妹是谭柳儿的儿女。
谭柳儿也不推辞,自愿为葛丽娥做主。
说起吴明珠,听得葛凯琳直咋舌。
这还真是一物降一物,葛伯嗣阴毒,硬是娶了个彪悍的儿媳,天天气他个倒仰。
吴明珠很能干,家里地里都是一把能手,脾气也好,可她从娘胎里出来就有个毛病,左眼生有萝卜花,俗称萝卜眼,右眼视力也不好,生活上有些不方便。
有这个毛病,吴明珠的婚事拖到十七岁,已没有合适的。
葛天笙腿脚不便,村里人都知道他从小玩虐,葛伯嗣和董氏在外名声也不好,葛天笙到了成亲年龄还没有媒婆上门,葛伯嗣只得自己给小儿子张罗亲事。
他有自知之明,知道小儿子不可能娶到一般的好女子,吴明珠虽相貌丑陋,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