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一道绣廊,一阵清香迎面扑来,却是一间清净秀丽的雅室。穿朱户,入琼帘,只见一名绿衣小环侍立在侧,仰起俏脸,好奇无比地向陈恕打量。
那美妇恭恭敬敬地向室中躬身,说道:“启禀小姐,公子已到了。”
陈恕向那边瞧去,只见那边却是挂着一片轻纱帐,帐中隐隐坐着一名少女。只听她柔声道:“行了,你们都下去罢。”
那美妇躬身一福,向小环招了招手,两人退了下去。陈恕心里一阵惊异,叹道:“想不到竟会是任大小姐,在下可着实意想不到。”
他确实是无论如何想象不到,堂堂魔教圣姑,会在这里扮作qing楼女子。况且按常理说,任大小姐在洛阳应该是抽不开身的,毕竟完颜宗弼大失面子,只怕还会找河阳帮的麻烦,她根本没有道理远赴京城。再者以她的身份来扮作这等女子,更是令人难以置信。但无论如何,这便是事实,帐中所坐的,正是任盈盈。
只听她轻轻一笑,说道:“盈盈也没有想到,能这么快就再见到公子。”
陈恕心里沉吟,自己和袁行本是临时起意来这里的,显然这番诗文比试并不是为了见自己,而且也显得多此一举,多半是临时将自己认出的。同时心里也大为奇怪,阿朱给自己易容后,相貌大不相同,她是怎么认出来的?
任盈盈却似知道他心思,微笑道:“公子虽然改了形容,但天生的英雄气质却是难以改变的,小女子虽无慧眼,但这一点却还是能看出来的。”
陈恕被她捧得略感尴尬,他才不信什么英雄气质的鬼话,想来是这姑娘确实心细,从自己的小动作之类的方面认出来的。他摇头失笑道:“想不到居然会在这种地方见到堂堂圣姑……”
任盈盈淡淡道:“我也没想到公子会来这种地方呢。”
陈恕被她一句话堵得一阵无语,自己虽然是无心,但确实是到这里来了。
任盈盈见他发愣,微微一笑,柔声道:“盈盈说笑呢。事实上若进来的不是公子,也就不会是我出来了。若月姑娘自然另有其人。”
陈恕心想这也就是说这场诗文比试确实是另有目的,而其中有任盈盈参与,肯定用意极深,却不知道是什么事呢?一时不禁沉吟不语。
任盈盈却也默然,帐中帐外,各怀心思,静静地过了好一会。陈恕才笑道:“敢问小姐,非非来了吗?”
任盈盈没好气似地道:“公子跟我,就没有什么其他的话说了吗?非得用非非来解除尴尬吗?”
陈恕愕然道:“这个……在下并非此意,只不过……”一时被她说得倒真的有些尴尬起来。
任盈盈却又是轻笑一声,说道:“我还是说笑呢,公子莫要介意。非非那小丫头已经回黑木崖去啦,她让我带话儿给你,她陪爷爷过完了年,就会来找你的。”
陈恕不禁一阵苦笑,这任大小姐看似斯文温柔,实则颇不好对付。自己在别人面前也算是巧舌如簧了,但跟她说话,却总得要小心翼翼。
只听“叮”地一声轻响,任盈盈拨动琴弦,轻笑道:“既然是有言在先,公子若不嫌盈盈琴音粗鄙,且请安坐。”
陈恕想起她的琴声,倒大为意动。他这种音乐白痴都听得极为赞赏,可见其技艺之高妙。
他也不推辞,便在旁边坐下。任盈盈按琴笑道:“公子要听什么曲子?”
陈恕不禁一怔,想不到还带自己点歌的。同时也感觉她这句话怪怪的,好像她真成了qing楼女子,自己是客人一般。而他对这些东西半点不懂,洒然笑道:“随便什么都可以,只要能听到姑娘的琴声,便是一种至高无上的享受。”
任盈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