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湛脸色微微沉了下来,华枚就更加得意了,“不过府里的下人本来就没什么地位,她这么做倒也无可厚非……只是对我四姐姐也这样,就太过分了些。四姐姐本来就不得伯娘喜欢,她还时常在伯娘面前添油加醋,害得四姐三天两头就被伯娘责骂,可没少被罚跪祠堂抄女戒呢。四姐姐性子又倔,有几次都要饿晕过去了,还不肯向伯娘求饶,看着可怜极了……”
李秋湛手握得青筋都要起来了,就看到华枚笑吟吟地朝他靠了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说:“这些都不算什么,更为重要的是,年前三姐身上还发生了一件不为人知的大事!”
李秋湛皮下肉不笑问她:“什么大事?”
华枚声音柔和:“她曾经被歹人掳走过……”
此话一出,她看到李秋湛脸色明显就变了,已有发怒的预兆,华枚就笑着说:“女儿家最重要的就是名节,也不知道那会儿歹人对她做什么了没有……家里也不许我们说这事,好多人都还不知道。”
她的目的也达到了,就低声说:“我今日跟你说这些,是觉得应该要知道。我的话也说完了,瞒着母亲来找你,呆太久了也不好,就先回去了。”朝李秋湛福了福,转身就要出凉亭。
…………
李夫人出去后,华老夫人就由杨嬷嬷扶着去自己的小佛堂念了一会儿经。
杋姐儿的事,涉及的都是朝中重臣,她也实在不想管了,且让范氏自己做主去,她跟着过过场子就罢了。
招呼李夫人也实在累,一会儿要顾忌着她首辅夫人的身份,不能把话说太过了;一会儿又要端着嫁孙女的架子,不能让她觉得华家有多迫切把杋姐儿嫁过去,否则杋姐儿是要被人看低的,真是劳心劳力,说错半句话也不行。
杨嬷嬷就站在她旁边,看了也有心疼,“希望夫人能明白老夫人的苦心。”
华老夫人叹息:“范氏是都督府出来的人,怎么会不明白这些人情世故,我也不过是做给李夫人看罢了。”
范氏身份高贵,这些年却还是谨守本分,做着普通儿媳该做的事,孝她敬她,从不顶撞她半句……她就知道这个儿媳比旁人看得通透多了。
杨嬷嬷点头,“即便夫人是从都督府出来的,办起这事来恐怕也有些棘手……我看大老爷的意思,怕是不大想和李家结亲呢,要拒绝当朝首辅,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华老夫人捻着手里的佛珠,轻声说:“范氏骨子里可不像表面这么恭顺,她主意多着呢,用不着我们替她操心。”
杨嬷嬷低头应是,不一会儿就有小丫鬟进来了,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杨嬷嬷拧了拧眉。
华老夫人看她神情不对,就问她何事。
杨嬷嬷低声说:“小丫鬟说,五小姐在西跨院把李公子拦下了,两人正在凉亭里说话,而且还把身边的丫鬟婆子都遣到远处去了……”
华老夫人捻着佛珠的手一顿,“可打听到他们说什么了没有?”
杨嬷嬷摇头说:“隔着太远,小丫鬟也没听清……只远远瞧着李公子的神色有些不对。”
华老夫人脸色阴沉,让杨嬷嬷扶她到罗汉床上坐,气道:“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自爱!”
哪有未出阁的小姐,特地去拦一个公子的道理!
两人说了什么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事被人知道了,还不得说华家的女儿没有教养,连这样不知廉耻的事也做的出来!
华老夫人沉着脸说:“去把二夫人和郭姨娘给我叫来,等那丫头回来了,让她到禧宁堂外跪着,没我的吩咐谁都不许叫她起来。”
杨嬷嬷低声应是,吩咐小丫鬟去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