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音探看别离,徐溃败须堪破碎;
曲终人散茶凉薄,由来好梦多折磨。
下午三点多钟,徐远梦正坐在医院彩超室前排队,她需要做产后42天的回访复查。康正游的大姐—康正萍给她手机发来一条短信:“你他妈个贱女人,****大爷,你还是个人吗,你就是个畜生,丢下自己的小孩不要,连畜生都知道要护着自己的孩子,你连畜生都不如,你怎么不去死啊。”
“为何从这一页开始?”沈书音问。
“你想看另一章页。”韶华神色平静,韶华轻眨了一下眼睛,书页翻到了徐远梦正在坐月子的时候。
冬天的南西凉不会太冷,租金一百多块的月租房里,一房一厅,陈设甚是简陋破旧,除去床以外,无其他家具,连个窗帘子都没有。
徐远梦就在阳台偏房坐月子,冬天的风穿堂而过,透着空荡和冷清。租房离徐远梦的娘家只一公里多,算有个照应,盘桓着总好过回北川婆家,那里冰天雪地,人生地不熟。
孩子康林出生后,婆婆冯远梅驾临徐远梦娘家,望孙心切的热情带来了北川的冰寒料峭,看似表面平静无澜,底下早已暗流涌动,翻腾汹涌。韶华带沈书音看的这一页,正好是徐远梦坐月子13天便与冯远梅彻底吵翻,撕骂争打最厉害的那一刻。
小屋里,襁褓里的孩子在床上沉沉地睡了。徐远梦坐在床上竭嘶底里正与冯远梅对骂着,妈妈周民芳想方设法劝慰着远梦月子重要,而丈夫康迭游在拦阻着冯远梅的张狂跋扈。孩子在这样的环境下却丝毫未被惊醒,只是稚嫩小脸紧绷,眉头紧皱,似乎他不愿意醒,又似乎在苦痛逃避,他还那么弱小,无法理解大人的世界,也无法抵抗大人的世界,更无法逃离大人的世界。
康迭游扑通一下跪在了丈母娘周民芳面前,声泪聚下着这些日子照顾远梦的苦累,央求着周民芳的理解和体谅,不知道该如何对待照顾才能让远梦满意。周民芳惊吓茫然,一时也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什么事,忙扶着让康迭游起来。
旁边的康母-冯远梅也深感悲壮,老泪纵横,声诉着昨夜自己的儿子是如何被徐远梦赶出房间,被迫与自己这臭腐老妪挤睡同床一夜,儿媳是如何难伺候。
这冯远梅身材矮瘦,皮啡皱厚,一张口,两排全牙暴露,黄渍的牙齿齐长且密固,上唇阔翻,下唇配合着深嵌的法令纹长而垂露,状如喇叭。说话时,老太太习惯性身体摆动、右手挥舞,如老鹰长喙在一口接一口狠狠食啄。
周民芳满脑子都被冯远梅的振聋声喉,以及那晃动的暴露黄牙翻廓唇充斥着,神经倦衰地唉声叹气,这北川老太婆子太厉害了。
徐远梦斜靠着床,满身的愤怨不作声,心里无比厌恶鄙视着这对母子,厚宽冬衣裹在消瘦的身子上瑟瑟发颤,脸颊蜡黄凹塌没有半分做月子的滋润尊养。
“我也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过什么。”周民芳尴尬得无所适从,她完全不知晓女儿在外多年发生过什么,女儿从不向自己苦诉过任何事情。徒然地空劝着自己女儿收敛脾气,再则看女婿下跪了,训斥了几句女儿,有什么事情等坐完月子再说。
“你觉得他可怜了?!”徐远梦瞪着她母亲看,不屑地对着康迭游冷笑,“有我可怜吗?我哭过的眼泪比他多太多!这六年我是怎么过来的?!我大着肚子的时候也曾给他下跪过!今天都是他该承受的!他跪一下算什么?”
冯远梅在旁边听着不顺耳了,跺脚吼了起来,“我儿子做过什么?你要这样对他?你现在坐月子,我儿子给你端屎端尿,给你洗澡,他对我这个老娘都没这样伺候过,我生他的时候比你辛苦多了!没人伺候,也没娇气成你这样!生完就下地干活!你现在还能躺床